白君臨走到食肆外麵之前,一直在思考太醫院的人為何來找她。
而當她走出門外,才看清那所謂的太醫院的來人,是一個年輕的小夥子,樣子看著也就二十出頭,他身後還跟著兩個隨從,年紀也都差不多。
“請問是您要找我嗎?”白君臨開門見山道。
“您就是白君臨白大夫?”那人上下打量她一眼,問道。
“是,我就是白君臨。”
來人確認過她的身份,同時為表自己的身份和來意,他也掏出了太醫院的令牌。
“我是太醫院的醫士馮民德,特奉太醫院院判大人之令來請白大夫的,白大夫,您若方便就隨我走一趟吧。”
“去哪裡?”
“奉院判大人的命令,接您去太醫院。”
白君臨詫異,還是懷疑這個人說的是否實屬。
“請問是哪位院判大人的命令?還有為何要接我去太醫院?”
“這是兩位院判大人一致決定的,至於接您去的原因,我實在不知,還是請白大夫您親自去一趟,方可知道其中緣由。”
馮民德此話一落,即刻請她上轎。
白君臨順著他手的方向,看見一個小轎子,那轎子便是為她準備的。
“小姐……”小月擔心地抓住她的手,整個人都躲在白君臨的身側。
“沒事的,我很快就回來。”
“我要陪小姐一起去。”
白君臨反握住她的手,再看向那個醫士,道:“可以讓我的丫頭一同前往嗎?”
“雖然是白大夫的丫頭,但咱們這是去太醫院,就等於是進宮,還請白大夫慎重考慮。”
那醫士的話都說到這兒,白君臨也明白了他的意思。
她轉身告訴小月,在食肆等她回來。
小月很想和她走,卻也知道自己不能強求,隻好點了點頭,乖乖留下。
白君臨和小月說了最後幾句,隨後鑽入轎子裡。
馮民德在鑽入自己的轎子前,示意轎夫起轎。
兩個轎子的轎夫一扛,他們就在眾目睽睽之下往皇宮的方向行去。
白君臨坐在轎子裡,她透過轎子裡麵的簾子可以望見轎外的一切。
但去往皇宮有段距離,她在轎子中思來想去,想了很多。
她隻覺得自己在轎子裡晃了好久,晃到她都開始出現頭暈目眩,再忍了一下,白君臨感覺到轎子停了下來,然後轎身輕落在地上。
他們應該是到了。
轎子被壓下,轎門的簾子也被拉開,她聽見馮民德下轎後說了一句“白大夫,我們到了”,她也隨之下了轎。
她下轎走了幾步,麵前的地方,是她不久前參加醫官選拔終試的太醫院。
即使過去數日,她卻覺得那天的終試仿佛就在昨日,曆曆在目。
“白大夫,這邊請。”
“多謝。”
白君臨跟在馮民德身後進了太醫院,然而她不知道,裡麵究竟是怎樣的人在等著她。
進入到熟悉的內堂,如今這裡和那日終試時的區彆,是今日這裡已經沒了當日那些考生。
今日這裡空空蕩蕩,隻有一直在這裡等著她到來的兩個太醫院院判。
“兩位大人,這位就是當日棄考的白大夫。”
兩位太醫院院判往馮民德身後看去,隻見一個身形筆直的少女站在那裡,她一身淡色裙衣,臉上不飾粉黛,從她臉型的輪廓和身體的發育,看得出來她的年紀不大,尚很年輕。
“白君臨見過二位大人。”
“嗯,你就是當日棄考的女大夫,本官記得。”
“我也記得,我們都在場呢。”
兩位大人相互看著對方,確認白君臨就是那日棄考的考生。
其中坐在左邊位子上的大人揮了揮手,馮民德即刻縮身退到了一邊。
“白姑娘,我們想知道你終試那日為何要棄考呢?”
這回,是坐在右邊座位上的大人開的口,他眼裡閃著暗光,盯著白君臨問道。
“回大人,因為那時我意識到自己的水平還不夠成為一名合格的醫官,清楚地認識到自己的不足,才能及時止損,這不但是對自己負責,也是對病人負責。”
“這是你的真心話嗎?”
這句話,讓白君臨猶豫,她自知,這並非是她的真心話。
可事到如今,她已不能再做任何解釋,倘若她說出真相,就是對那天那個小宮女不仁不義。
見她許久未說話,兩位院判也稍作停頓,左邊的那位院判微調了下自己的坐姿,繼續說道。
“一個終試筆試滿點的大夫,我們想不通怎麼會是一個不合格的大夫呢?”
白君臨神色一緊,她凝望正前方的那位院判大人,他剛剛說什麼?
“你可知你是這次終試中,唯一筆試滿點的大夫。”
右邊的院判大人接話,說道。
那場終試的結局,是白君臨怎麼也沒有想到的。
她筆試滿點……不就是說她筆試滿分嗎?
“你不說實話也沒有關係,其實我們之後也找過當日你看診的那個宮女,在我們的盤問下,那名宮女什麼都說了。”
“你們找過她了嗎?那她現在如何?病情還有再惡化嗎?”
兩位院判大人再次相視,他們心裡都在想著同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