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麟在他們中間不發一言,他筆直著身子,並不把那些人的爭論當回事。
符院首和安公公一出來,就看見外麵的空氣似乎一點就著,兩人一愣,都不知如何是好。
二人隻能傻站在原地,靜靜等著群臣的口水戰結束。
可等了許久,他們等到的不是這場辯論的結束,而是人為的打斷。
“好了好了,都彆吵了,朕的頭都疼了。”
皇上極其不耐煩地說了一句,下麵所有人都像是約定好的,同時沒了音。
安公公見縫插針,和符院首一起回稟了偏殿裡的情況。
“中風?那可否醫治?”
“回皇上,中風雖能治,可即便治好了,恐怕爵爺他也不能和以前那樣生活了。”
“怎麼會?”
皇上倒坐回龍椅上,麵色難看,男人單手撐額,又陷入到無儘的煩惱之中。
然而有些臣子想要趁熱打鐵,全然視而不見他的臉色,再次說起了那科舉舞弊一案。
“皇上,忠勇伯爵已這樣了,還請皇上開恩,放了高三公子他們吧。”
“請皇上開恩。”
“請皇上開恩。”
有人想皇上放人,自然就會有人反對。
“皇上請三思,請給所有學子們一個公道,請給天下人一個公道。”
“皇上請三思。”
“皇上請三思。”
此事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皇上的臉都氣綠了。
眾臣又因這件事吵得不可開交,大殿上一觸即發。
同一時刻,小月從偏殿跑出來,還帶了一個好消息。
“什麼?!是真的嗎?”
符院首大驚,大驚過後又出現大喜,表情兩極分化明顯。
“回皇上,爵爺他已經醒了。”
“醒了?真的嗎?”
“來報的人是這麼說的。”
皇上還鐵板的臉,這一刻雨過天晴。
“你們通通給朕閉嘴!!!”
他吼了一聲,下麵的人全部安靜。
“都聽清楚了,忠勇伯爵已醒,你們都給朕乖乖閉緊嘴巴,朕現在不想討論此事。”
“啟稟皇上,請聽微臣一言……”
“蕭麟,是朕的話你聽不懂,還是你的耳朵有問題?”
“皇上,臣隻進這一言,如果皇上聽完後還覺得微臣說的話不中聽,那微臣任憑您處置。”
蕭麟垂麵拱手,誠懇地等待皇上的答複。
“好吧,你說。”
“多謝皇上。”蕭麟抬起微低下的頭,說道:“皇上,臣以為科舉舞弊一事可大可小,往大了說,這是欺君之罪,往小了說,其實那些舞弊者隻是犯了天下人都會犯的錯。”
“天下人都會犯的錯?”
皇上不明白他的話,遂重複了一遍。
“是的,舞弊者明知這是欺君之罪,那他們又為何冒此險呢?說穿了,不過是一種僥幸行為罷了,那在生活之中試問誰又沒有僥幸過呢?”
蕭麟的話很快引起很多人的共鳴,連皇上也陷入沉思,最後竟還點頭讚成他的說法。
“得饒人處且饒人,皇上念在他們是初犯可饒過他們一命,但是又不可叫天下人對朝廷失去信心,皇上必須嚴懲,讓這些人永世都不得參加科舉、入仕、承襲祖上的爵位。”
“嗯,有道理,好,就照愛卿的意思,準奏!”
“皇上聖明。”
蕭麟俯身跪下謝過皇帝,而少年的嘴角在頭朝地麵的時候肆意上揚,很是滿意這個結果。
之後皇上立馬宣布退朝,著急去看忠勇伯爵,其實是不想再聽那些臣子嘮叨。
朝退後不久,白君臨也從思政殿回到太醫院,這一日,她立了一個大功。
然而皇上今日更關注的是忠勇伯爵,隻草草賞賜了她和符院首便讓他們回去了。
“這次多虧你救了爵爺啊。”
“君臨不過是踩在大人的肩膀上采果實罷了。”
“哈哈哈——你這丫頭,比喻得倒很形象。”
回到太醫院,白君臨繼續做事,直到那些脈案全部整理好,白君臨才出了宮。
她倒還適應這個崗位,而唯一有些遺憾的,是她的上司還沒有完全定下來。
“抱歉啊君臨,能麻煩你到二樓上去關一下窗戶嗎?我怕今夜的北風會打得窗戶太響,吵到客人。”
“好的。”
何氏今日忙到暈頭轉向,不得已才請白君臨幫忙。
二樓的窗戶不多,隻有第一間房和最後一間房的外麵才有。
她關上第一扇窗戶,又直接走到第二扇窗戶那裡……
“公子,您好不容易將那些紈絝子弟送入牢獄,為何又救他們呢?”
剛走到“芷蘭”外麵,白君臨就聽見房裡傳來一個陌生女子的聲音。
“救他們?嗬——我可沒有救他們,這不過是正餐前的開胃菜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