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外已升起熊熊烈火,火光四周也冒出層層濃煙,嗆得人口鼻都無法呼吸。
白君臨的手腳還被繩子綁著,她大力磨搓著雙手和雙腳,試圖擺脫繩子的束縛。
滾滾濃煙襲來,白君臨要在呼吸困難的情況下掙脫繩子,如此費力氣的動作,讓她不小心多吸了幾口濃煙,她開始止不住地咳嗽。
濃煙儘是顆粒土灰,白君臨感到自己的喉嚨和鼻腔都滿是灰塵。
剛想到喉嚨,白君臨想起她的肚子裡還有一顆會隨時要了她命的毒藥。
一旦藥效發作,她可能會先被毒死。
這便是丁香所說的痛快的死法吧。
白君臨含著一口氣,她並非沒有退路,趁著意識還很清晰,趁著胃裡的藥還沒有發作,她需要找人幫忙。
而此刻唯一能救她的,隻有跨時空的醫生了。
這時候屋外的大火已升高了數丈,裡麵的人想要逃出來、外麵的人想要進去都是不可能的。
“我們這番不經公子同意,私下解決這個女大夫好嗎?”
“有何不好的?我都和公子說了幾回了,他就是不願意對這個女醫下手,再說,現在做都做了,人都綁了,火也放了,藥也喂了,我們回不了頭了。”
丁香和火棘同時凝視著那燃燒的房屋,火光直衝天際,照紅了頂上的那一片天。
他們稍作停留,隻待確定裡麵的人不會再出來,丁香和火棘才動身離去。
“今日之事誰都不能說出去,一定要保密。”
“自然了。”
丁香看了眼火棘,他們解決了白君臨,也算鏟除了一個隱患。
隻有白君臨消失,公子和他們今後的路才能繼續安穩地走下去。
他們回到城裡的據點,人還沒有進屋,隻見幾個兄弟急急忙忙地跳出門內,像是急著外出。
“你們怎麼了?”
火棘見那些人火急火燎地往外趕,都不管前麵有沒有人了。
“火大哥,我們……丁香姐,你回來了就好,我們這正要去找你呢……”
“找我?出什麼事……難道雲爺他……”
“是……雲爺正在等您呢……”
丁香的腦袋猶如被人敲打了似的嗡嗡響,無需他們彙報,她都能預感到發生了何事。
“事不宜遲,我們先進去再說。”
火棘和丁香腳上像抹了油,飛奔狀地進了裡屋。
屋內視野清楚,可卻不大明亮,有三兩個兄弟圍在床邊,他們不懂醫術,隻能等著丁香回來。
“雲爺……”
丁香疾步走到榻邊,喚了榻上的人一聲,隨後坐在床邊把起了脈。
她的手有些抖,摸了幾次都沒有找準脈搏的位置。
“丫頭啊,不要著急,慢慢來……”
“是……雲爺……”
榻上的人還能說話,卻也是有氣無力。
丁香強忍著內心的不安,仔細尋找著雲爺手上的脈搏。
她在害怕,她恐懼自己擔心的事將要發生。
“沒事兒,不要著急,雲爺等著你呢。”
“雲爺……雲爺您不要擔心,丁香會治好您的……丁香一定會治好您的……”
幾經尋找下,丁香終於摸到了他的脈。
她心臟狠狠一緊,身體也不住顫抖。
丁香清楚,雲爺的脈搏已微弱難尋,虛無如抽絲,這是病危的征兆。
“丁香姐,雲爺他如何了?”
“你們先彆急,很快就會有結果的。”
已經有人等不住,問了一句,火棘要那人稍安勿躁,不可打擾丁香診脈。
“雲……雲爺……”
丁香一聲哭腔喚著他,那榻上的人也清楚自己的身體,他不在意號脈的結果,反而安慰她。
“這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人縱有一死,丫頭,彆難過了。”
“雲爺,對不住……對不住……”
丁香自知雲爺的病狀已到了她束手無策的地步,她無法麵對現實,羞愧地垂下了頭。
“雲爺……”
火棘也靠近床榻,輕輕地喚了那人一聲。
“我沒事,我就是有些困,睡一覺就好了……”
“您可彆睡啊,您這一睡,萬一真起不來怎麼辦?”
“那有什麼,有你們在,我起不來也沒有關係……公子……我隻想再看公子一眼……”
雲爺的視覺中已出現各種影子,他此時最為牽掛的,就是蕭麟。
“雲爺,您彆急,我們已經派人去請公子了,他很快就會到了。”
“啊,我在上路前能見他一麵,也了無遺憾了。”
雲爺那雙空洞的眼睛直視著頂上的那麵天花板,兩顆眼珠子就這麼瞪著,眼皮眨也不眨一下。
丁香打開藥包,準備給他施針延續他的氣息和心脈。
“你們……去找人參來,切成片,這樣還能多撐一些……”
“是……是……”
無論用什麼方法,不管用多少方法,她都要雲爺多撐久點。
“公子啊……公子啊……”
“雲爺您彆說話,保持體力,不然一會兒公子來了,您都沒力氣見他了……”
“誰說雲爺不能見我了?”
眾人紛紛轉過頭去,蕭麟正跑著進來,外麵的天氣異常嚴寒,而他的頭上卻掛著密密麻麻的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