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君臨默默地緊隨太子,他們剛到鳳和宮大門,卻被外麵看護的侍衛攔下。
“這是我為母後請來的醫官,有何問題嗎?”
太子雙手一背,冷冷道。
那兩名侍衛對視著,猶豫該不該放白君臨進去。
“父皇隻下令禁足,可沒說不準我母後就醫啊,皇後如今久居宮中,鬱鬱寡歡,倘若她有什麼三長兩短,你們擔待得起嗎?”
那兩名侍衛分析來分析去,的確如太子所言。
於是他們讓出了路,白君臨成功地進了鳳和宮。
宮內一片淒涼,連一名宮人的影子都見不到,這還是在春天裡,宮院內也沒有一朵像樣的花,不禁使人懷疑這裡是否是皇後殿。
“自從母後被禁足,就沒有嬪妃到鳳和宮請安了,父皇也不曾來過一回,鳳和宮就跟個冷宮沒什麼區彆。”
太子走在她前頭,訴說著皇後被禁足以來的委屈,他身為人子卻不能為自己的母親分憂,覺得自己很沒用。
他們行到封閉的門前,太子張開雙手一推,門咯吱一聲打開,一道光線進入室內,也帶進了外頭的空氣。
“我母後就在裡麵,白醫官請進吧。”
“太子客氣了。”
白君臨隨著太子的腳步踏入殿內,她雖是第一次來皇後宮中,但一見這裡一派華麗的裝潢,即可知鳳和宮主人的尊貴。
然而與這華麗形成對比的,是一入門內那令人窒息的孤涼。
“母後——母後——”
“恒兒,你去哪兒了,母後找你半天了……”
“母後,兒臣去請了醫官來,您若哪裡不適,就和醫官說。”
“本宮沒病……本宮沒病……本宮不看……本宮不看……”
“母後——”
太子勸說了幾遍,可皇後就是不願意看病,還聲稱自己無病。
這話誰聽了都不信,光看皇後現在的精神狀態,沒有身體疾病,也有心理疾病。
“母後……唔……”
“恒兒,恒兒你怎麼了?”
太子的胃又再痛了起來,他捂著胃部,疼得臉上的肌肉都揪在一起,臉色逐漸蒼白。
“皇後娘娘,您和太子母子連心,您身體不舒服,也牽連了太子的身體出現不適,請您為了太子,讓下官檢查您的鳳體吧。”
“是嗎,恒兒是因為本宮……”
皇後痛苦地合上那雙好看的鳳眼,自己終究還是牽連了兒子。
“母後,兒臣沒事,兒臣很好……您……您的身體不好,不要太傷心了……”
“恒兒彆說話了,醫官,先給太子治療,他疼得臉色都慘白了。”
“皇後放心,太子隻是心結難消的胃痛,不用吃藥,隻需吃一些散胃氣、平胃液的食物即可。”
皇後雙目詫異,這病了還可以不用吃藥的嗎?
“這樣可以嗎?太子他……”
“是藥三分毒,能不吃就彆吃了,何況太子殿下這是因為心理問題造成的胃疾,不算真正意義上的胃病。”
有白君臨這番話,皇後才稍微放下心。
等白君臨寫好那些需要的食材,很多都是常日裡就能見到的瓜果蔬菜。
皇後吩咐了太子身邊的奴婢去尋,如今她被禁足鳳和宮,宮中的人要出去多有限製,可太子的人暫時不會。
“娘娘,太子這邊且先可以暫緩一會兒,該輪到您了。”
“那就有勞……”
皇後卷起袖子,露出手腕,白君臨便認真地給她把脈。
“順貴妃的情況如何了?”
皇後凝視著白君臨,忽然想起了順貴妃。
“娘娘,您尚且在病中,該多關心的是您自個兒啊。”
“本宮是後宮之主,理應關照各宮嬪妃……本宮恪守本分,無不將她們照顧得妥妥當當,怎麼就……怎麼就……”
皇後的記憶再次回到出事那日,她情緒激動,久久不能平靜。
“皇後娘娘不可過度傷心了,女子傷心便也傷身,娘娘要想快些好起來,要保持愉悅的心情,好的心情最重要。”
“本宮也想啊,可本宮就是愉悅不起來,本宮聽說皇上今日在禦花園擺宴,就是為了哄貴妃開心……”
皇後目光呆滯,空洞地望著某處,神色也沒有一點感情。
白君臨悲歎,後宮的女子真是可憐,死守著那麼一個不知對自己是否有真感情的男子。
她們這些女人的命運就是如此了,要想改變,怕是不可能了。
“白醫官,我母後如何了?”
太子好生休息了一番,感覺好多了,他精神好些之後,問了皇後的病情。
“回太子,皇後娘娘是心結抑鬱,這是心病。”
“那……那如何治?還有得治嗎?”
“自然是有的,隻不過比起施針吃藥,心病還需心藥醫。”
太子似懂非懂,他是聽過這話,可母後的心藥是何物呢?
他的眉心擰緊了三分,不會是要他去找父皇吧?
“可是……如今父皇不願意見我,該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