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看她甚是年輕,這麼年輕的女子就入選朝廷的醫官選拔終試,確實有天賦。
隻可惜……
“你就是白君臨?”
“回皇上,正是。”
“聽說你在醫官選拔終試上棄考,可有此事啊?”
“回皇上,確有此事。”
“那你為何棄考?”
皇上這麼直言一問,白君臨一時還沒有想到怎麼脫口而出,所以愣了半拍。
白君臨倍感此事蹊蹺,這麼久的事,皇上突然找她來禦書房問話,而且書房內還有這麼多人。
她進來時確實沒有仔細看,可皇後和太子那麼顯眼的人,她即使不用細看,光隻瞄到他們的身影即可知道是他們。
“回皇上話,微臣當日參加終試之時,看了當場現考的方式,微臣便覺得自己醫術淺薄,還不足以成為一名醫官,所以當時選擇了棄考。”
“是這樣嗎?”
“是,微臣當時也是這麼和各位考官說的。”
皇上眯著那雙生了好幾條皺紋的眼睛,細細盯著白君臨,看了她好一會兒,似乎想要在她微垂的臉龐上找出一些蛛絲馬跡。
然而對於此事,白君臨是實話實說,所以皇上並未看出一點說謊的痕跡。
“你,瞧一瞧這位是否就是當日為你看診的女醫。”
皇上指著最角落上,那位頭抵在地上瑟瑟發抖的小宮女。
小宮女因害怕而止不住地發抖,她不抬頭,也知道皇上在叫自己。
她緩緩抬眼,尋著方才白君臨的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同時白君臨也瞥到了她,二人的目光相交在一條水平線上。
白君臨的眉間生出小小的詫異,那正是那天的小宮女,彩蝶。
為何她也在此處?
難道……
白君臨越想越害怕,她聯想到彩蝶當日是以怎樣的身子參加那場終試的。
“回、回皇上……正是這位女醫……”
彩蝶說話都是帶著顫音,可想而知她是有多恐懼。
“白君臨,將你那日的診斷結果說出來。”
皇上眉目一轉,視線又落回到白君臨身上。
男人這一令下,白君臨後骨一片涼意,單從皇上的語氣裡她便可知,此事非同小可,且無論她如何回答,肯定都是不得了的後果。
她默默在心底給自己打氣,然後冷卻了一下自己的思緒,淡定地回道。
“回皇上,那日微臣給這位宮女看診,但她的樣子甚為恐慌,畏畏縮縮,不願讓微臣把脈,無奈之下,微臣隻好以詢問的方式,問了此宮女關於身上不適的問題,最後微臣通過問診及自身經驗,得出的結果是,宮女彩蝶因無經驗,事中過激,導致患處撕裂。”
白君臨依著那日的記憶,陳述自己當日記下的診斷。
她陳述過後,禦書房內幽靜到光聽人的呼吸聲都是恐怖的。
書房內,唯有皇上的呼吸聲是最清楚的,其他人都不敢過重呼吸。
“皇後,太子,你們都聽到了?”
忽然很安靜的書房,被男人這毫無感情的聲音打破。
皇後和太子聽見皇上的聲音,兩人不由地一顫,幾乎同時回道。
“回皇上,臣妾……聽到了……”
“回父皇,兒臣也……”
“那你們就是都承認了?”
皇上問完這一句,皇後和太子都沒再說話。
空氣凝結,時間也仿佛停住了流動,除了皇上,眾人都有預感,這是暴風雨來前的寧靜。
啪——
“你們方才不是還很言之鑿鑿地否認了嗎?怎麼現在又承認了?你們把朕當成什麼?瞎子還是聾子?”
“皇上恕罪!皇上恕罪!是臣妾沒有管教好太子,是臣妾有罪!”
“你當然有罪!若非你這生母慣著,太子會這般任性驕縱,竟來穢亂朕的後宮?”
此罪的帽子扣下,太子嚇得往前匍匐了幾步,哭著道:“父皇恕罪——父皇恕罪——兒臣沒有穢亂您的後宮,兒臣真的沒有……”
“沒有?那這宮女又是怎麼回事?你們以為強行灌了她藥,孩子落了下來就沒事了嗎?朕就不會追究了是嗎?”
皇上的怒火已到了喉嚨上,若再往上澆油,估計那火立馬就能噴出來。
“父皇……兒臣真的……真的沒有……”
“你到現在還是不肯說實話是不是?”
皇上指著自己那沒用的兒子,眼神都可化作一把刀了。
“來人——”
“不要、不——不要皇上——都是臣妾做的,是臣妾做的,不關恒兒的事……全是臣妾一人所為,請皇上不要責罰太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