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臣妾的錯……是臣妾有罪……那日恒兒哭著來找臣妾,他說自己不小心喝多了酒,醉意之下抱了一個宮女上了榻,之後臣妾找到那名宮女,沒想到……沒想到她竟還就此有了身孕……”
皇後聲淚俱下,一邊哭,一邊說道。
“那時……那時臣妾就害怕,萬一這件事傳出去,傳到皇上和文武百官耳中,那將會是人儘皆知,所以……所以臣妾為了太子的前程,為了他的名聲,威脅那宮女不要將此事張揚出去,再命人灌了那宮女落胎的藥……”
皇後道出了所有真相,待她說完,眼淚也幾乎流乾了。
“皇後,你這是都承認了嗎?”
“回皇上,臣妾都認了……”
“母後……”
太子輕聲喚著自己的母親,皇後緊緊拉住兒子的衣袖,要他彆再多言。
其他人壓低頭顱,大氣小氣都不敢出。
皇上往龍椅一靠,這事說小也小,說大也大,往小了說不過是太子寵幸了一個宮女,可往大了說就是太子穢亂後宮。
那文武百官的嘴一個比一個厲害,他都能想象得到上朝的時候,百官又會如何拿這事做文章。
“皇上,太子真的是一時糊塗,才犯下此罪,還請皇上開恩,念在太子是初犯,請寬恕太子吧。”
皇後俯身叩拜在地麵上,誠心誠意求皇上開恩,請他放過太子。
“太子年少糊塗,難道皇後你也糊塗嗎?”
皇上指責皇後,罵完便靠在龍椅的把手上,唉聲歎氣。
“太子,酒後失態,穢亂內宮,罰禁足,無詔不得見……皇後,欺上瞞下,處理此事不當,暫去協理六宮之權,無詔也不得見。”
“謝皇上。”
“謝皇上。”
皇後和太子俯首拜過,皇上最後再看了這對母子,皺著眉頭讓他們跪安了。
“此事,朕也算給文武百官和天下一個交代了,日後他們要是拿這件事來煩朕,朕也不怕他們說。”
“皇上英明,不過這……您收了皇後娘娘協理六宮的權力,那這後宮以後……”
“嗯,最近順貴妃的身子也好多了,那就先交予她打理吧。”
“是,老奴這就去傳旨去。”
安公公屈身退出書房去傳旨了,禦書房中的人走了不少,也安靜了不少。
“你們都退下去吧,朕要安靜一會兒。”
“微臣告退。”
“微臣告退。”
“奴婢告退。”
“等等……符院首和那女醫留下。”
皇上猛然指著他們兩人,道。
符院首和白君臨剛要動身,卻被皇上這一句,驚得又按地不動。
他們大約也能猜到皇上為何要留住他們,白君臨依舊跪在地上,靜靜等著皇上發落。
禦書房的門關了又合上,白君臨有多麼希望這門是她走出去時關上的。
隻可惜,她還得在這裡等待即將到來的,不知是福還是禍的命運。
“符院首,這女醫既已經棄考,你們為何還要將她召回來呢?”
“啟稟皇上,微臣以為,白醫官雖沒有完成終試,可她確有資質,所以才決定召她回來,另附了一份差給她。”
“可方才她說,是自認為醫術淺薄,無法勝任醫官之職,可你們太醫院又召她回來給了官職,這前後是否有矛盾呢?”
“請皇上明鑒,白醫官確實有過人之才,在忠勇伯爵暈倒和順貴妃血崩兩件事上即可看出,微臣以為,是白醫官自身沒有察覺到自己的資質,所以才說自己醫術淺薄,而事實上白醫官非但是極有資質的大夫,且還是一位醫品高尚、品行優良的大夫,微臣不願埋沒了人才啊。”
符院首俯於地上,誠惶誠恐地回道。
皇上沉靜了大半會兒,琢磨著符院首說的,也不無道理。
男人居高臨下地細看了白君臨幾眼,把她從頭到腳都仔仔細細地看了一遍,他薄唇輕動,緊皺的眉頭逐漸舒緩開來。
“下去吧。”
“謝皇上,微臣告退。”
“謝皇上,微臣告退。”
白君臨剛動了動雙腳,就感到一股電流從腳上漫延,麻得她毫無知覺。
可這裡是禦書房,皇上眼前,她不敢出洋相,所以忍著腳上酥麻酥麻的感覺,隨符院首一同出了禦書房。
“院首大人,這事都過去這麼久了,為何皇上還能查出來呢?”
“那可是皇上啊,有什麼他不能查的?再說此事又涉及到太子,唉,紙是包不住火的。”
白君臨跟在符院首身側,沉默著往前走,她也沒想到,原來彩蝶遇到的那個男人是太子。
而威脅彩蝶不準說出和太子苟且之事的是皇後,也難怪了,惹上這兩個人,太醫院也得包庇他們呢。
這事太醫院一直都清楚,隻是因為有皇後授意,所以保持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