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爺——大爺出事了——”
“出什麼事了?”
“大爺,方才有人塞給外麵的官爺一封信……”
趙管家雙手遞上那封信,自己則跑得大喘氣,臉頰上都是密密麻麻的汗珠。
張懷霖接下信後快速翻開,男人看了幾眼,濃密的雙眉越來越緊,直至眉頭之間都要貼在一塊兒了。
“我現在必須去趟碼頭。”
“啊?可是……可是大爺……門外還有那麼多官爺,您絕對是出不去的啊!”
“可信上說了此事緊急,我非去不可!”
張懷霖說什麼都要出這趟們,可門外那些官差是不可能放他出去的。
“哎呀大爺,要不咱們試試那狗洞,興許可以……”
趙管家話說到一半就收了回去,因為他望見張懷霖正用一雙吞人的眼光瞪著自己。
“我說過那洞必須封,我不會因一時緊急而改變主意。”
“是,大爺……”
趙管家羞愧地閉住嘴巴,頭顱稍稍下垂,眼神也不敢直視主子。
“發生什麼事了?”
白君臨在一邊聽他們主仆二人談話,她不清楚發生何事,但聽得出他們話中的焦急。
“疫病出現前,碼頭來了一批貨,可還沒等貨卸下來,城中就因疫病封鎖了,碼頭的工人和貨物進不來,工人要不到工錢也不會返回,這麼多天過去,他們也在碼頭上鬨開了。”
“這聽上去確實很嚴重……”
“再這麼下去,會越拖越嚴重……”
白君臨仔細思索,或許還有其他方法。
“這樣,我擔保你出去,如果那些官差答應了,我便和你一起去,這樣也安心。”
“君臨……”
張懷霖還猶豫著,但見白君臨朝他點頭,男人也接納她這個方法。
張府門外的守衛收到了白君臨的意見,他們本是聽命於官衙,可白君臨身份特殊,上頭有令,但凡是白君臨所求,必可答應。
有了白君臨幫助,張懷霖成功地出了張府,但白君臨也要跟隨,保證他的生命健康安全。
事態緊急,他們這次不坐馬車,而是騎馬趕往碼頭。
馬蹄噠噠響徹整條街道,他們趕到碼頭時,正撞見一群工人聚在一起鬨事,情緒很是激動。
碼頭上若不是有官府的守衛,他們定會鬨得更厲害。
“讓我們進城——讓我們進城——”
“我們都要餓死了——為什麼不讓我們進去?!”
“什麼疫病?有什麼可怕的?趕緊讓我們進去!”
那些工人仗著人多勢眾,根本不把官府的人放在眼裡。
“喂,有人去找知府大人了嗎?”
“已經派人去了……”
官府留在碼頭上守衛的人不多,那幾個官差將要支撐不住了,紛紛咬緊牙關等著知府大人。
兩方人馬爭執不下,直到張懷霖趕來。
“各位,我是津南城海貨總管商張懷霖,大家有事可以好好商量……”
“你就是總管人是吧?喂喂,你們聽到了沒,管我們的人來了,你們這些野崽子的還不起開?!”
“讓開讓開——”
張懷霖一來,那些工人愈發囂張。
碼頭上的熱鬨沒有消減,反而更加狂烈。
張懷霖不幸也卷入其中,甚是無奈。
混亂之中,有位官差失手刺傷了一位工人,那工人受傷倒地,粗糙的硬泥地上驚現紅色的血。
那刺人眼皮的景象驚嚇到在場所有人,連同張懷霖也身體一震,心跳都漏了半拍。
“殺人啦——殺人啦——”
“官差殺人啦——他們殺人啦——”
碼頭上有人驚呼,一傳十十傳百,一眾工人氣火衝天,比前麵還要瘋狂。
他們憤怒地攻擊那些傷人的官差,已到了不分青紅皂白的地步,張懷霖身陷在他們中間,難以脫身。
“等等——各位請等等——我是大夫,請讓我看看那受傷的人……”
下馬時,張懷霖便讓白君臨在一邊等著,所以白君臨直到這邊見了血才趕過來。
“有大夫……這裡有大夫啊……”
“快把那大夫抓起來,不要讓她被官差帶走了,快——快抓住她——”
“我抓到了——我抓到了——”
白君臨還沒找到那受傷的人,就被一股強大的力量扣下,她的行動瞬間被扼住。
“君臨——”
張懷霖沒想到他們會這麼粗鄙魯莽,竟連大夫都不放過。
那些官差都是津南人,自然也認識白君臨。
“你們趕緊放了白大夫——”
“敢抓白大夫,你們不想要命了?!”
“趕快放了白大夫,不然一會兒知府大人來了,你們的小命就不保了!”
官差們一個個口出威脅,卻不怎麼管用,白君臨依然在他們手上。
“哼,什麼破知府?我們連皇上都不怕,會怕一個區區知府?”
那些人正得意忘形,卻不知此時有一大批官差如浪濤般奔湧而來。
“嗬,口氣挺大的,那正好,既然不怕皇上,那就全都就地正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