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糊間瀧澤生被一堆人圍著,他們的聲音格外吵鬨,再往後的記憶隻是零散的碎片,可睜開眼望到白花花的屋頂時,他明白了——
爺得救了!!!
不再有係統傍身,不需要理那勞什子的任務,現在的他——是自由的!
自由,是自由啊!
哈哈哈哈哈。
對著窗邊大笑三聲,瀧澤生積極的做著複建運動,一頭黑白雜色的卷發淩亂翹著,就算渾身酸痛,可活著的感覺是多麼真實!
“真稀奇,你竟然活下來了……我記得,你在救護車上時的呼吸一度停止了。”
病房門口有個青年身形不羈的環胸倚著門框,吊著眉梢看向瀧澤生。
“看來是我身體素質好。”
“好也好不到那種地步吧,你是怪物嗎?”鬆田陣平吐槽道,“先不說這個,看來你已經很清醒了,還記得是誰撞的你嗎,車牌號是多少?”
想到那位踉蹌著跑走的中年男人,瀧澤生頓了一下,“不是,沒有人撞我。”
“哈?”
瀧澤生斬釘截鐵道,“我是從天橋上掉下來的。”
對麵人欲言又止的看著他,表情明晃晃寫著:你騙誰呢?
天橋的護欄足有一米五,就算是醉鬼都難失足,瀧澤生的血液裡完全沒有酒精,所以答案很清晰明了了——
“你為什麼要自殺?”
瀧澤生一愣,“你不要造謠啊。”
“你看上去就是一幅很想死的模樣。”
這句話被鬆田陣平用平淡至極的語氣說了出來。
?
這是擁有正常情商的成年社畜該說的話嗎?
“看看,你那慘白的臉色。”卷發青年謹慎的關上窗戶,“外麵的溫度這麼低,你不老老實實的呆在被窩裡,吹什麼冷風?”
“這天氣明明很好!”
瀧澤生揚起手,“誰說隻有陽光明媚才是好天氣,暴雨傾盆也格外有韻味,你一定不理解那種在狂風驟雨裡奔跑歡笑的人!”
來換吊瓶的護士語調懶散,“我的確不理解,我隻想自己的衣服不要被雨水淋濕。”
“呀,奈美醬!”
“不要叫我奈美,請叫我古林小姐。”
“好的,古林小姐。”
“還有心情滑嘴,看來你身體恢複得不錯。”古林小姐檢查了一下瀧澤生的針頭,“雙腿骨頭錯位,胸腔斷裂,頭還磕得滿是血……”
瀧澤生嘴角一咧,“我強壯!”
“回床上躺著!”
“哦……”瀧澤生的表情一秒乖順,看上去委委屈屈的挪上了床。
“噗!”古林小姐被逗笑了。
瀧澤生把助行器往旁邊推一推,然後拍了拍自己的床腳,“來坐來坐,要和我聊聊天嗎?”
“不了,還有其他病人要去看呢。”
鬆田陣平遞過去紙巾,“給。”
剛剛走的那幾步,瀧澤生已經滿頭大汗了。
“謝謝。”
他伸出被包裹了近一半的手掌,僅用兩根手指捏住紙巾,看上去有些滑稽的擦了擦臉上的汗,對麵的青年垂著眸看他,瀧澤生自然的用打著針的手拍拍床邊,“站著乾什麼,你要讓我感受一下被刑警審視的壓力嗎?”
鬆田陣平歎了一口氣,將帶來的東西往床頭櫃上一放,瀧澤生聳動鼻尖嗅了嗅,“今天是粥。”
“樓下早餐店買的。”
“剛想感動的說你太心靈手巧了。”
黑卷發青年耷下眼角,那眼神半是嗤意半是笑意。
瀧澤生拍拍包裝盒,“謝啦。”
他頓了頓,“不止這個。”
鬆田陣平拉過一旁的椅子,輕輕坐下,他說,“有這個覺悟,傷好後找個工作,慢慢還我錢吧。”
瀧澤生點頭,之前雖然對方沒明說,但想也知道,醫院又不是做公益的,他的手術費和醫藥費,夠他去借個高利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