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戈弋回來。”她要問他究竟去乾了什麼事,為什麼要撒謊騙她說去休息。
玄安站在回西邊廂房的路上等戈弋,這一等就等了足足兩個時辰,春意閣的人全都歇息下了,隻有玄安的屋子還亮著。
站在玄安旁邊的花蕊秉著油燈昏昏欲睡,不時點頭。
戈弋翻牆跳下來就看見玄安站在進西邊廂房的門外,隨後赤著腳走過去,很意外這麼晚她會在這裡,“阿姐,你怎麼在這兒?
玄安聞聲回頭,上下打量他濕透的裡衣和濕漉漉往下滴著水的頭發,“我等你。”接著問,“你的外衣呢?為什麼全身都濕透了。”
玄安視線落在他光著流血的腳上,又問,“你鞋子呢?你給我說說今晚去乾了什麼事?為什麼要騙我?”
戈弋忐忑地靠近她,他不想讓她生氣,“阿姐,對不起,我不是有意騙你的,我隻是貪玩兒想出去淌水,然後外衣和鞋都被河水衝走了,找了許久沒找到這才回來地很遲,害阿姐等我這麼久。”她在這裡吹著夜風等他,他很歉疚。
戈弋雙手絞著,怯怯地抬眼看她,在心裡說著抱歉,他又撒了謊騙她。可是他隻能騙她,他不想讓她知道自己出去是殺人,更不希望她覺得他很可怕,不再要他。
戈弋向來最聽她的話,也從不對她撒謊,所以玄安沒懷疑他,隻當他是貪玩又怕被她責怪才出此下策。
玄安:“換身衣裳跟我上來。”
“哦,好。”
戈弋回西廂迅速換好衣裳跟玄安上樓,花蕊在前麵秉著油燈,光線很暗,玄安一腳踏空,向前撲去,戈弋手疾眼快地攬過她將她扶正。
意料中的痛感沒有襲來,玄安側目瞥一眼眉眼恭順的戈弋,繼續上樓。
回到屋內,玄安從麵盆架上拿過白巾布,掀開簾走進去往榻上一坐,對戈弋道,“過來,我給你擦拭頭發,你瞧瞧,這麼晚還出去乾嘛?以後不許再出去。”
戈弋如常地蹲在她身前,道,“聽阿姐的。”
擦拭好頭發,玄安道,“去我梳妝台自己拿木梳梳頭發。”
“好。”
戈弋起身去梳妝台,將頭發梳好,又走到她身前等候她吩咐。
玄安看著他紅腫的左臉,道,“過來坐到我旁邊。”
戈弋恭順地在離她一尺遠的距離坐下。
玄安無奈道,“坐過來,我給你上藥,這麼遠,我怎麼給你塗藥?”
戈弋起身坐到她身邊,身子變得十分僵硬,他第一次與她麵對麵這麼近,心砰砰直跳,扼不住地跳。
玄安挑起盒內的藥膏,細致地在他左臉塗抹開來,感受到她指腹的柔軟按壓,戈弋臉頓時燥熱,染上緋然。不知怎的,自己明明沒喝酒,怎麼會有醉意?幸然,他臉被打地紅腫,就算是染上緋色她也看不出來。
塗好藥,玄安將藥盒蓋上,道,“下次不要那樣了,聽到沒有,我不需要你保護,你護好自己就行,知道嗎?”
“知道了。”戈弋點頭應答,心裡卻半點沒聽進去,甚至有些鬱悶低落,他本就該保護她的,為什麼不需要。
玄安想起他腳上的傷口,道,“把鞋脫了。”
戈弋連連擺手,拒絕道,“啊?阿姐,這不妥。”他實在不好意思讓她碰他的腳。
“我沒有說要給你塗藥。”玄安將另一個盒外傷用的藥遞到戈弋手中,“想什麼呢!你自己塗。”
玄安見他低頭塗藥,神情不明地道,“戈弋,我等你半天,是因為你習武的事情,我給你找了個師父,不過他在端州,不便過來,隻能你過去尋他。”
戈弋上藥的動作頓住,沒抬頭,“阿姐,我去端州。”他要去端州習武,隻有這樣,以後她遇到危險,他才有足夠的底氣去保護她,而不是像今天一樣需要等待時機,等待彆人醉酒無還手之力,他才能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