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礙,我回便是,剛好我也許久未回去探親了。”
“侯爺——”
剛入夜,雪夜沙沙的響聲不斷,可惜還沒等傅容雪走進在家營帳,身後一聲暴怒的喝聲朝他的方向襲來:“大膽豎子!敢擅闖軍營!”
大聲說話的是傅宣派給傅容雪的副統領,自後者出關便一直跟在身邊。
傅容雪見狀,他眯起眼,當即阻住副統領,開門見山問:“何事?”
副統領向傅容雪示禮:“稟告侯爺,有數位蠻子闖入軍營偷盜醫藥,我等正全力追查……”
傅容雪挑眉,心中默念醫藥?
他擺了手,雪亮的漠北大山映襯著他清冷美貌的臉,副統領頭更低,緊緊抿住了嘴唇,語氣卻還是不死心的樣子,試圖辯解:“將軍,邊境來犯,不得不防啊……”
傅容雪道:“來人,把他給我拖出去,斬立決,不準留活口。”
副統領求饒的叫聲飄遠,徐冽難得在傅容雪身上聞見如此之重的殺意,他小心翼翼道:“主人,剛手下來報,說是在軍營外有賊人來襲!”
傅容雪擰眉:“什麼?”
他拿著劍,蒼白著嘴唇去到徐冽所說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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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非與顧素衣一路逃亡,他先是在邊疆的青樓救下了榮恬的侍女,顧素衣不忘問榮恬去了哪裡?侍女小心囁嚅著告訴他郡主被沈夫人跟為顧府二小姐抓走了,逃亡的路上姬臣派了許多人追殺他,他麵對黑影的來襲,他拚命護住顧素衣,麵紅耳赤,精疲力竭大聲喊道:“你彆過來!你彆過來!”
喊著喊著便有了哭腔,葉非雙拳握刀舉起,眼眶暴漲地看向來人:“你彆過來!我求你們了,你彆過來!”
徐冽看葉非對主公不敬,急欲出手,傅容雪道:“你是說葉盟的人?”
葉非仍然不敢動,光吞了兩口唾沫,他著急地放下刀子,因為語氣過快而失了智,他眼神凶悍道:“寧安候傅容雪?!”
“大師兄,這不是你最討厭的那個容二哥嗎?”
顧素衣臉色十分蒼白,他捂著自己的心口,心道怎麼會來這裡的?
傅容雪跟他關係十分之不好,剛他與幾位兵士纏鬥,全身氣力耗儘,根本沒有力氣再去其他地方,傅容雪的目光冰冷地剜過來,他覺得今天真是觸黴頭,好死不死,怎麼會碰上從前的死對頭了。
從前,傅容雪跟顧素衣是相互敵對的關係,兩個人學堂中互相暗搓搓,偷摸摸,靜悄悄地交過手。仔細算算快有四五年沒見了。
彼此相對無言,顧素衣隻想燒個香,去個晦氣。
傅容雪冷意層然,“你又惹是生非了?”
顧素衣拍拍葉非,卻說:“走——回說葉盟。”
偏偏此時,徐冽加緊來報說:“主公!那糧草裡頭全是沙子!而且運糧官說他在軍營丟了個人,說要問問侯爺你呢……”
葉非道:“什麼人啊,那運糧官分明就是奸臣,路上我就聽說了,他跟朝廷人打好招呼了,他把糧草全部都賣掉了,讓我大師兄的弟弟顧刹親自賣的,而且那運糧官分明就是個垃圾,一路上我看到他抓了好多姑娘呢!”
傅容雪的目光跟顧素衣對上。
他吩咐徐冽把顧素衣帶進自己的軍營,兩個人雖然關係不大好,但是麵對共同的危難,兩個人同樣掂得清。
顧素衣道:“我聽我皇帝姐夫說他要召你回京了,留下淩若風一人守住幽都,那姬令十分為霸蠻,臨安侯之死……容二哥你又當如何?”
傅容雪知道顧素衣就是說葉盟那個顧素衣,他讓徐冽拿了個盒子上來,隨即便指著盒子中的一條淡綠色的蠱蟲道:“今天我受傷,那軍中的太醫從我身上挖出了一條蠱蟲……”
顧素衣道:“我那個繼母是個用毒高手……容二哥啊,我剛聽說你殺了軍中的副統領,那軍中的太醫跟運糧官你又要怎麼辦啊?”
傅容雪收了盒子,表情是無奈而且痛心的。
“傅宣為了博沈貴妃一笑,便讓我邊疆的將士受苦,而且還要給我瞎安排親事……”
傅容雪蹲下身,他鉗住顧素衣的下巴,大拇指在他蒼白的唇上摩挲,他道:“讓我幫你也可以,你得跟我成婚……不然,那姬臣要是活著走出幽都了,我找誰背鍋去……?”
顧素衣心道傅容雪……
他好笑說:“你要我問我討什麼?”
傅容雪性子有點傲,他疑惑著看向顧素衣,他好笑說:“討?”
他以強硬的力道掰住他的下頜骨,跟要捏碎一般,他道:“就知道跟我對著乾!”
顧素衣張口便咬住傅容雪的手指,咬得鮮血淋漓。
他道:“分了就分了!有什麼好惦記的!是你傅容雪先開口的!你敢跟我提成婚?”
因為怒火攻心,顧素衣直接吐血昏過去了,傅容雪脫下身上大氅,一把攔腰抱起昏過去的顧素衣。
徐冽背起葉非,在看到傅容雪春風化雪般的笑容後驚呆了,差點原地栽倒在雪坑裡。
徐冽追過去趕忙問:“主人,那公子是誰啊?!”
傅容雪語氣中有調侃,卻是十分認真:“先救人。”
徐冽裝作聽不懂,他隻當傅容雪開玩笑。
當今的寧安候是開不得玩笑的,老虎身上不能摸尾巴。
在寧安城談起傅容雪無不都是此人陰險毒辣,手段殘忍,那狠戾背後是當今的聖上在撐腰。
傅容雪是聖上的幺弟,傅將軍是親王,與當朝薑太後一母同胞。
從小受儘萬千寵愛,傳聞其母是天下第一美人,那傅容雪也不遑多讓,在容貌上占儘了天時地利人和。
親舅舅臨安侯淩將軍更是打了幾十年江山的重臣。
但現在,皇權變天了。
臨安侯,死了。
而且是獄中被人刺死,過了三個月傅容雪才得到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