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道:“我如果背叛你你就要殺我?我哪裡背叛你了?你哪隻眼睛瞧見我對你生了二心了,你自己都做不到的事,憑什麼要求我?”
傅容雪自覺原則性問題不能敷衍,他摟了顧素衣的腰過來,給他慢慢揉捏著,他沒有忘記顧素衣說的事,顧素衣卻不想忍了,他道:“每回都是我忍你,我也是個人啊,你總說忍忍忍,搞得好像每回都是我遷就你,你有尊重過我嗎?”
傅容雪知道顧素衣缺什麼,他內心總是惶惶然不安的。
“明天回樓國?我跟阿娘說好的,你回去看看你外公。”傅容雪改讓顧素衣坐在自己身上,十分突然地,顧素衣對著他的側臉重重親了一口,忽而十分驚喜道:“真的?”
傅容雪有些怔愣,回趟家這麼高興,笑這麼純粹。
顧素衣一下就不跟傅容雪鬨了,他說:“你真願意?”
傅容雪聽薑遲說,恩恩愛愛的日子過久了,日子總是平淡,親一口,噩夢幾宿。他特彆不讚同這個,本來也有不想再扶持傅宣的想法了,隻不過這一回是名正言順。
“嗯,素衣需要我。”傅容雪認真答道。
他乖乖了一輩子,唯一的逆骨就是顧素衣。這是他從來不後悔的事。
傅容雪輕輕歎,“就愛跟我吵,不順你心意我真是天大的罪過了。有哪回不遂你的心了?”
得了傅容雪承諾的顧素衣反唇相譏,道:“你哪回隨我的心了?!是我,是我,是我在遷就你,我放著好好的國主不當,陪你在這裡低聲下氣,你要陪我!”
傅容雪無話可講。
此人霸蠻,不可多吵。
冷不丁的,顧素衣聽見傅容雪猶猶豫豫,急了說:“我、——最喜歡素衣了。”
顧素衣的臉很紅,他有點兒害羞,好像跟月亮躲在雲層裡,他羞澀地抬頭去吻傅容雪的下巴,就好像十七歲那年他對對方說:“我也喜歡你。”
顧素衣又不願把臉露出來看傅容雪了。
他挽著對方的手緊緊揣著,怎麼也不舍得放。
一會兒瞧瞧他又轉過去眨巴眼,他心中想,我好喜歡他啊。
再親下?沒關係吧?
像是要確認傅容雪的確是在,顧素衣又主動親傅容雪一下,他說:“打平手了。”
傅容雪呆笑,他開玩笑說,“剛不算,再來。”
顧素衣一把勒住他的脖子,然後就伸出腿擱傅容雪腿上,兩隻手握拳樣,他用手背捧著自己的臉,他讓傅容雪給自己擦藥。
能看見的膝蓋上是很大的淤青。
更不用說他腰上跟脖子了。
顧素衣感覺自己的腿又紅又燙,傅容雪從來不舍得這麼粗暴對他。
他看對方纖長的十指在膝蓋間遊走,罵了句:“死瘋子,臭愛裝的,你又欺負我!”
顧素衣去摸傅容雪的臉,他奇怪了,這人臉皮薄,膚白貌美但乾虧心事就臉不紅一下,氣也不喘。
他覺得傅容雪臉滾燙無比,又聽見他說我:“你彆說了你!小壞蛋。”
顧素衣笑道,“那下回也不是不可以。”
傅容雪覺得下回乾不出來。
他眼角眉梢俱是風情,有種彆致的美。
顧素衣瞧得好一陣心動,他去摟傅容雪的肩頸,往死裡勒,然後傅容雪就繃不住了,他也去捏顧素衣的臉,反過去學著顧素衣的動作去勒小混蛋的脖子。
隨即馬車忽然停頓,顧素衣呆住,傅容雪反手勒住顧素衣的肩頸。兩個人同時聽見外麵的人說:“容雪,走這麼急做什麼?”
顧素衣打傅容雪,他把馬車上的簾子掀開,右手拿簾子把自己的臉包得圓圓的。
當然不是為了欲蓋彌彰,他隻是不想讓彆人看到傅容雪這個死幼稚鬼跟他吵架。
傅舟正襟危坐,掀轎簾的手骨節分明,分外修長。
顧素衣再看傅容雪也湊在他旁邊的八卦模樣,他聽對方說:“找我有事?”
顧素衣咳了聲,他就看見傅舟的半張臉,也十分客氣地答:“我不急啊,但你急。”
傅舟氣得咬牙切齒,渾身血氣翻湧,當場就把扇子給掰折了。
但他又不能表現。
傅舟禮貌道:“你二哥哥呢?”
“二哥哥死了,剛被氣死了。”
傅容雪分外滿意這個答案,他抱著胳膊也靠椅子,嘴角的笑有點壓不住,握拳在掌邊咳了下。
徐冽最煩裝逼的人,寧安王府還有葉非給煮的大饅頭回去等著吃呢!
他罵道:“我他媽餓死了!王爺你有事找寧安府去,我要去乾飯了。”
傅舟:“…………”
他一把掀開轎簾,扯嗓子道:“你這皮癢的瘦猴子!你是不是就想氣我?!都十幾年了,你怎麼這麼記仇?!”
小時候顧素衣剛來皇宮,他覺得最裝的就是傅容雪跟傅舟。他覺得兩個都長得跟個天仙似的。起初他也以為傅舟是個天仙,哪知是個孫猴兒弼馬翁,不是撥他的頭發就是擠兌他,他好氣啊,安靜看個書,傅舟就往他書裡放死老鼠。這個時候傅容雪就護著他,他就反向操作對付傅舟,他放死老鼠他就下老鼠藥嚇他家的貓,可笑的是,回回都被嚇到。
那隻油黑水亮的貓現在還喜歡顧素衣,傅舟天天給貓說這人是個壞蛋,他要殺你呢……
黑貓就一尾巴抽在傅舟臉上,喵喵喵地叫。
傅舟喊道:“上我家擼貓去,我包圓你一年要吃的排骨。”
顧素衣的馬車繼續走,傅舟又道:“我把那隻貓給你,傅容雪,你可得好好給我接著!”
顧素衣笑容淺淺,傅容雪彎曲食指抵著下巴琢磨說:“你可真舍得挖傅舟的心頭肉啊。”
傅宣大概率是在跟蹤他們的,那隻貓他也知道。
不過此貓非彼貓,傅宣知道的那隻貓是傅易作為舅舅送給傅舟的生日禮物。
但再往前,傅易還沒死,傅舟還作為先帝親孫子那會兒,也送了一隻貓。
那貓囿於黑夜,從不出手傷人。
名為神機營。
它是先帝為了女兒榮夫人小時候的安危特意秘密操練的。原先先帝好幾個兒子互相殘殺至死,隻剩下一個德才兼備的傅易好好活著。先帝老年得女,命途坎坷,因而不得不防。
所以,顧素衣說:“有人要挖我的心頭肉時怎麼就不想想明天?我還想多快活幾天呢。”
傅容雪十分受用。
他命令徐冽停下馬車,便說:“敘個舊?喝個酒?我請客,如何?”
一連三個反問。
傅舟心吊起,不是覺得實力不夠,而是他怕傅宣會把矛頭對準他母親。
涉及到親人的事情,傅舟總是有些矯枉過正。
馬車已經駛出很遠了。
哪知,榮夫人就在那邊等著顧素衣跟傅容雪。傅舟剛下車,榮夫人抬手便是甩了傅舟一個巴掌,罵了聲:“蠢貨!彆人要什麼都不知道,你是乾什麼吃的?!”
傅舟咬牙:“我要的,你給我了嗎?!”
顧素衣與傅容雪挑眉相望,各自若有所思,但不知道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