窸窸窣窣的響聲自遠處傳來,聽上去十分詭異。
顧素衣沒能一個人睡,睡夢之中,他隱約聞到一股血腥氣,不由得皺緊眉頭,隨即起身呢喃了一句:“容二哥,什麼東西……好臭啊……”
傅容雪早就醒了,他以為是客棧中的老鼠作威作福。他忙起身穿了外衣,顧素衣心慌慌的,就要翻被子去看是什麼東西給扔下來了,傅容雪製住他,又說:“我去。”
顧素衣驚魂甫定,他想起明園依舊是很不安寧,急急拉住傅容雪的手,哀求道:“你不許去。”
傅容雪促狹看向他,心想顧素衣膽子那麼小,說起大話來一套一套,跳起那麼高說要自個處理事情又不想了,他直言不諱道:“你非要奮起,我都讓了這麼多步了,你辦不辦得成那就是你的事了,我沒有乾涉你。”
顧素衣被一場火給嚇飛了魂,原本在傅宣麵前演戲能得賞,可回到客棧就破功,還絮絮叨叨說我挨了一巴掌居然就隻得到一些藥方。傅容雪就笑,反正是放開了,任顧素衣一個人裡外哀嚎說我就不該講什麼大話,你這孫子,怎麼你就是要捧他的臭腳呢,不是明擺著是個神經病嗎?!
傅容雪覺得他罵得不對,隻好辯解:“你不想你姑母全身而退啊,她跟我爹不同,姑母是真的心疼自己的孩子,你總不能讓我背個欺師滅祖,罔顧人倫的壞名吧,我又沒那當皇帝的心思。”
顧素衣膝蓋爬著走,他雙手又去繞傅容雪的頸子,笑說:“姑姑到底死沒死,傅伯伯死了嗎?”
一邊說一邊臉貼臉地去蹭,傅容雪對他這習慣特彆無奈,好意提醒:“你剛還說要去看怪東西,又纏我乾嘛?”
顧素衣蹭得更起勁了,臉上儘是得意洋洋,很滿足地笑。
“到底是不是又是你跟路夫人做局誆傅伯伯,還是死了啊?”
傅容雪人撕不下來,他頭疼得緊,顧素衣一會兒如魔王附體,一會兒又乖得令人惱火。
“我不知道!你自己去找答案!”
顧素衣對彆的都不感興趣,唯獨他老感興趣傅容雪了,他又使出殺手鐧,“你親我一下。”
傅容雪真親了,但沒給顧素衣答案。
他剛起身去看是什麼東西給扔下來了,顧素衣耍賴皮,故意扯他衣擺,外衣扯下來也就算了,顧素衣當場把傅容雪的外衣給撕成兩半。
傅容雪:“……”
他分不出是顧素衣故意還是他真害怕,索性地,一抽自己的腰帶,笑說:“那就先辦正事再去看好了,你總是惹我生氣。”
顧素衣跟隻狐狸,動作靈巧,嗖一聲竄到門口,眼睛彎起對傅容雪說:“彆——”
傅容雪拍拍手,不自在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尖,耳尖子也是紅撲撲,他趕忙上前,隻著內衫跟了出去。顧素衣嘴角一直彎起,他笑得太過囂張。也就是在拐角,傅容雪就著剛才心中積累的怨氣,忽然把人摁牆上了。
他鼻尖擦過顧素衣的耳際,笑問他:“你剛在瓊花台撥頭發是什麼意思?”
一些東西,明知故問。顧素衣也不知道傅容雪問什麼,他如實說:“小時候我阿娘就經常這樣子,很奇怪嗎?”
傅容雪笑聲低沉,顧素衣心覺傅容雪這下特彆興奮,讓他甚至想傅容雪情緒高漲,保不準怎麼弄死他。
但傅容雪還在笑,胸膛顫動,像是要跟顧素衣的心跳變作一個頻率。
顧素衣反射性去推,傅容雪笑得更加歡快,帶了欣賞的語氣跟他說:“不奇怪,但稀奇。”
顧素衣想說你是不是又笑我是個蠻子……他頸側烙下一層吻的溫度,緊接著是第二層,第三層,顧素衣的拳頭握緊,又著急去推,甚至說:“你、你放開。”
傅容雪聲音低啞,比早上剛睡醒的時候沒好上多少。
他手捏著顧素衣的耳垂,像蝴蝶般落下。指尖冰涼,顧素衣很自然地縮脖子,傅容雪手側開去,“好,放了。”
傅容雪放開顧素衣,大步先走,卻目光直視前方,右手主動伸了出來。
顧素衣隔了一點點才反應過來,他去扣住傅容雪的手掌,道了句:“你哪裡學的這種招數?我怎麼不知道。”
傅容雪忍不住回想起對方那喝酒的姿態。
天爺啊,牛飲,太豪放了。
心思純白如紙。
傅容雪咳了聲:“那你現在知道了?”
顧素衣甚至繞到傅容雪前頭去觀察看他是不是臉紅了,傅容雪被打得措手不及,轉身欲走。
顧素衣拉著他手腕揶揄說,傅安,你臉紅了啊,啊呀呀,傅安,你會臉紅啊,真是稀奇。
傅容雪甩不脫他的手腕,便伸出食指威脅對方,“你放不放?”
顧素衣梗脖子,也伸出手來,“把我送你的發簪還給我,不給你戴了。”
傅容雪氣得慌,一把拔掉,簪子直接拍回顧素衣手中,他道:“還給你,以後再也不要見到你。”
顧素衣冷臉重複:“你彆妄想我再回來找你。”
傅容雪忍無可忍,乾脆把人又摁牆上,顧素衣笑著去攬他脖子,迎接對方炙熱綿密的吻,簪子摔落躺地,顧素衣被撬開牙關,傅容雪堵住他的嘴,不讓他走。
顧素衣說:“你親我久一點,好不好?”
“不好!”
“唔!——”
……
待到顧素衣癱軟在傅容雪懷裡,他撫了撫額頭汗濕的一縷發。
混蛋傅容雪,就真一口氣也沒讓他換過來,把他親得氣喘籲籲,掠奪儘他肺中所有的空氣,顧素衣胸膛喘著,他炸毛道:“你混蛋!”
傅容雪:“禍害東西!就會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