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北門。
三掛紅辣椒掉了一棵,淩凜把它撿了起來,然後她笑嘻嘻地把辣椒搗碎直接喂進徐冽的嘴裡,臉不紅而且無邪地問:“我說徐冽哥哥,這魔鬼辣椒你吃著是爽還是不爽呢?”
徐冽一雙手被緊緊縛住,嘴巴綁了黑布,腳更是被踢斷了,他臉上蒼白毫無血色,根本話都不能講。就這麼幾秒掙紮的時間,淩凜當即麵色一冷,她把辣椒往徐冽的傷口上擠,拚命抱怨道:“你居然敢不回答我的話,我弄死你!我跟我哥哥告狀去!看他會不會弄死你!哼!”
徐冽眼梢瞪起輕蔑看她,淩凜越發窩火,正欲一腳踢得他斷子絕孫。
陳晗一把子摁住毒女的手,警告道:“你這沒家教的東西!淩家世代清廉,怎麼出了你這麼個雜種玩意兒?”
眾所周知,陳晗不對陌生的女子罵這麼臟的詞。
淩凜道:“沒家教!老子就是王法,你也是跟我一樣的人啊,裝什麼裝?!”
她抱胳膊嘟起嘴,粉嫩衣裳襯得她人十分嬌妍,就算是這麼做作的姿態做出來了,也並不惹人厭煩。
陳晗道:“難怪淩若風執意要把你趕出家門,顧素衣跟傅容雪姚策一個人都不喜歡你。”
淩凜麵紅氣燥,大聲罵道:“我讓你全家死光,還小侯爺,我討不討人喜歡你沒有權利懷疑我!”
她一鞭子出手,卻不是打在陳晗身上,那笑天真爛漫,紅唇顏色粉嫩,卻瘮人地狠,就像那爛地裡的紅嫁衣,裡裡外外都狠透了。
徐冽啊的一聲痛呼!
陳晗當即出手,他動手鉗住淩凜的鞭子,馬上把她人拉了過來,毫無猶疑地痛甩了這熊孩子一巴掌,他把她的臉直接打歪,還上手踹了幾腳,他道:“死全家?我讓你說!我讓你說這麼晦氣的話……缺教育的東西!”
陳晗是非常注重家庭意識的人,母親說嘴上不吉利的東西是會反噬到自身的。母親去世幾年,這更是陳晗心中的一根刺。淩凜給踢到吐血,抱住他的腿求饒說彆打了,但陳晗不會慣著熊孩子,他拿起鞭子一鞭一鞭地打。無怪乎其他,淩若風給他看了那小孩的屍骨,委實惡心得緊,陳晗想到這麼年歲小的孩子做這麼惡毒的事,那就是惡心到不行。
淩凜的目光更加陰狠了,她咬牙切齒地怒罵傅雪寧,不僅是搶走了自己的一切,還搶走了自己的哥哥!恨死她,我一定要殺了她替我生病的哥哥償命!
陳晗泄了憤,他今天是來找喬烈星的,但是老實說,他很瞧不起喬烈星這種貪生怕死的人,如若拉攏,那徐冽比喬烈星好用多了,好歹是條鐵骨錚錚的漢子。跟顧素衣傅容雪都是一類人,不論怎麼打,骨頭都是硬的,這跟他很像。倒是那個皇帝傅宣,簡直就是茅坑裡的蛆蟲。陳晗對自己評價很不錯,礙於現實有時不得不屈居人下,馬首是瞻,可隻要能答到目的,便是使手段那也是必須的。
存在即合理,沒有人會怪罪合理達到目的的最終方式。
陳晗盯了一眼淩凜,忽而聽見淩凜在咒罵傅雪寧,他又笑了笑,“打你自然是因為你不聽話,你母親不是也經常這麼打你嗎?這樣吧,你如此恨傅雪寧,剛好顧素衣跟傅容雪是一定會來救徐冽的,你把傅雪寧的小孩給弄死呀……那不就行了?”
淩凜腦子轉得飛快,她跳起來:“真的嗎,真的嗎?我能從赤北門出去了?”
當年謝長留救下了淩凜,給她改容換貌,一直在黃達的酒樓裡當記賬的,阿靈繞在她身邊長大。
陳晗笑意更深,他說:“你不想知道你師叔的消息了?聽說謝長留被顧素衣給一劍弄死了!”他咬牙怒道,又誘哄說:“你把傅雪寧小孩弄死說不定你哥哥就會回心轉意了,並且你哥打了傅雪寧一個巴掌說要替你報仇呢?!你哥哥一直沒有忘記你啊!”
淩凜頗為苦惱地說:“我今年二十了,我娘十五歲就要我嫁給你爹那麼風流的老土逼,我才不要呢,打人好痛的,我也是情有苦衷啊,我也想嫁自己的如意郎君,我一個十幾歲的姑娘怎麼能嫁給快五十歲的男人啊?”
陳晗抽了那麼多鞭,力道不重。
他忽而口氣沉重,也道:“其實,隻是不要跟錯人就好了。”
淩凜摸自己的臉,覺得火辣辣的,她仰頭望天,也說:“生在皇家,身不由己的,我沒有選擇自己夫婿的自由,我知道你娘是獨女,而且還是正妻,怎麼你好像聽上去也有這種苦惱。”
陳晗道:“那不一樣。我娘是喜歡我爹,我爹隻是不願意娶罷了。”
淩凜道:“所以我才討厭啊,我母親要聯姻,可我心中早已有意中人,隻是他不愛我。”
陳晗笑了:“那是誰啊?”
淩凜露出真正屬於少女明媚的笑,甚至半眨了眼睛,說,“秘密啦……”
聲調很甜,她又說:“我隻想嫁自己喜歡的郎君。我愛他,他不愛我,沒關係。我會讓他愛上我。”
陳晗隻覺得這女的好神經。
女人若不是能給自己帶來助力,那絲毫沒有存在的理由,但不知為何,顧欣蘭卻讓他心底產生了彆樣的漣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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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葉盟。
顧素衣身體繃緊,他摸了摸自己的耳垂,往後拂自己的長發,索性抱著胳膊也不想裝了,道:“我說宋老國主,喊你一聲外公是抬舉你,你真把自己當根蔥了?我家在擁都,我伴侶也在擁都,你讓我怎麼跟你回去?”
宋老國主就顧素衣回樓國一事跟顧素衣爭辯了很久,他道:“我是為了你好,你不會樓國那麼大的一個國家誰當家做主啊,我是外公,我還能對你不好!”
顧素衣是真的煩,他猛地一拍桌子。
嘭!
宋老國主抖了下。
他手指著宋老國主道:“你他媽的真的跟宋璿璣一套一套,有空就倒一倒你腦子的臟水,講一模一樣的話你也不怕丟你老國主的臉啊,你對我好是因為宋家沒有男子而你老了!不中用了,你拋棄我母親時怎麼不想想你今日何種地步是怎麼來的?你跟宋璿璣一樣都喜歡用這種話來壓我,我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