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璈和燕皎一起看向聲音的來源,隻見燕皚喘著粗氣站在峽穀的邊緣,看樣子是剛從下麵爬上來,忙了一夜的疲憊幾乎刻在了臉上。
“放下她,”燕皚也掏出了手/槍,先是在向璈身上停留了兩秒,然後又驀然轉向了狀況之外的白孚,“我希望事情發展到最後,不會是讓我們都感到後悔的結果。”
“有本事就來比一下,”向璈一把奪過燕皎腰間的噴火/槍,對準了還沒恢複體力的燕皚,“看是誰的動作快?”
“我不想和你開玩笑,把槍放下,除非你真的想要投奔聯邦,”燕皚緊盯著向璈手裡的兩把槍,生怕它們會突然走火,“我們這次的行動隻是針對蝗蟲,絕對沒背著你們和聯邦做什麼交易。”
“我在乎的也不是這個,”向璈想了一下,先收起了更危險一些的噴火/槍,“被蒙在鼓裡是一件很危險的事,而我不希望將自己置於危險之中。”
“管理者大人這幾天就在新工業區,你隨時可以去找她。”
“我怎麼確定你說的話是真的?”
“你可以把我當人質,但是放了我妹妹,突擊步/槍走火的幾率可太高了。”
“那你先把對準白孚的槍放下。”
燕皚在心裡掙紮了一下,最終不情願地丟掉了手/槍,高舉雙手與向璈對視。
“很好,”向璈在燕皎的口袋裡摸了幾下,搶走了唯一的越野車鑰匙,拋給依舊愣在狀況之外的白孚,“上車,坐副駕駛,記得把車門關得緊一點。”
白孚看了下一臉嚴肅的向璈,又瞟了眼臉色慘白的燕皎,忍下了好幾次想張開的嘴,隨後一溜煙地跳上了車。
砰——
就在車門關閉的霎那,車外恍然響起了一聲槍響,白孚急忙趴在車窗玻璃上,卻見向璈手中的槍早已不再指向燕皎,而燕皚的半邊上衣都被鮮血染紅,人也坐在地上沒了力氣。
“哥!”
“暗箭這種小伎倆我早就用過不知多少次了,就憑你也配在我麵前班門弄斧?”
向璈上前一步,拽住了燕皚受了傷的手臂,袖子因為重力而下垂,露出了隱藏在手腕上的暗器裝置,“我希望你能記住,我活到今天可不是靠誰的憐憫和施舍。”
“是我太低估你了,不過這可能是個好消息,”燕皚的臉上還有飛濺的血痕,他抬手擦了一下,嘴角勾勒出一個真誠的笑容,“走吧,去找管理者?”
向璈忽然覺得自己又被算計了,不過事已至此,自己也沒有反悔的份兒了。
她從車上找了兩根繩子,把燕皚和燕皎這兄妹兩個都反綁了雙手,一起丟進了越野車的後排,自己則坐在駕駛座上,將頭頂的後視鏡對準他們兩個,“帶路,走錯一次我就讓你們少一個身體部位。”
“廢土很少有願意放棄後路而硬杠到底的,為了求穩而選擇左右搖擺或隨波逐流的才是常態,”燕皚蛄蛹著調正了身體,用後視鏡和向璈間接對視,“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最後看漏的到底是求生的稻草還是致死的危機?”
“少廢話,老實點兒就好。”
“向璈,這樣真的不要緊嗎?”白孚傾斜了一下身體,湊到向璈的耳邊小聲嘟囔,“新工業區肯定都是伊萊瓦的士兵,萬一他們下狠手就糟糕了。”
“既然伊萊瓦肯讓他們兩個跟我們同行到這麼遠的地方,說明在她心中我們和他們的價值是差不多相當的,”向璈的臉色絲毫沒有變化,雙眼仍舊緊盯著後視鏡,不過語氣倒柔和了不少,“那就看她願不願意一換一咯~”
白孚隻好苦笑了一下,她們現在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但她可沒有能力改變向璈的決定。
在基地車上待得久了,有時她還真的會有自己也是這個小團隊決策層一份子的想法,但直到這一刻她才明白,這趟旅行的一切仍是由向璈所主導的,自己的建議也僅僅隻是一條建議。
可如果換成自己,恐怕也做不到在發現被蒙騙後果斷攤牌動手吧?不,應該說自己也沒有動手的資格。
越野車下了峽穀的高地,按照早已敲定的捷徑開始返程,向璈一隻手抓著方向盤,另一隻手依然緊攥著突擊步/槍的握把,清晨的陽光柔和,身後的人質也並沒有反抗的跡象,但她的警惕始終沒有鬆動。
來,伊萊瓦,讓我看一看你到底想乾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