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你們答應過要幫我對付聯邦的,”商人一路追到了臨時營地,甚至還打算跳上基地車,“難道你們不要抗生素了嗎!”
“少來了,說得好像你有似的,”白孚被他吵鬨得實在頭痛,乾脆就把他鎖在了基地車門外,“我勸你最好考慮一下跟著獵人團一起離開,這裡的事已經遠遠超出煤炭問題的範疇了,如果叛軍不打算發動大規模反擊,這裡就隻能讓給聯邦當煉煤廠。”
“可是……”
“你要是不怕死也可以留下,不過我覺得那位奸商也隻是在利用你,再不走,恐怕就是被犧牲掉的炮灰了。”
完成了儘己所能的勸告,白孚就徹底不管還在吵鬨不朽的商人了,她轉身掏出記錄物資儲備的本子,來到向璈身邊問道:“你確定要把大部分物資留給獵人團他們?”
“嗯,”從冰湖回來的向璈一直話很少,“我們有自己捕獵的能力,況且聯邦總部已是近在眼前了。”
“發生了這麼多的事,你還是決定去聯邦嗎?”
“至少要先把你送下,而且我也需要從北極研究基地獲取更多有關輻射的信息,這是我回去的唯一方式。”
“哦……”
一想到二人不久後就要分彆了,白孚的心裡總是空落落的,但現在的局勢已經沒有留給她猶豫的時間了,冰山獵人的行蹤不定,她必須儘快分配好物資。
狹窄的雪道完全被基地車龐大的身軀占據了,儘管受損嚴重的它行駛起來總是搖晃不止,但人類對龐然大物的恐懼並不需要太過的限製條件,甚至於周圍伺機捕獵的雪狼和巨熊,都被這轟鳴的巨響震撼不已。
今日的雪山比以往都要寂靜,這大概不隻是極夜造成的結果,畢竟向璈記得即使是在晝夜分明的日子裡,這群物資充裕的家夥們也會在傍晚舉行聚會。
盤山小路上的積雪同樣無人清理,每一次行走都要先把腿從沒過膝蓋的雪堆中拔出來,零下六十度的環境也讓體力在急速流失,所幸向璈背包裡帶了足夠的肉乾和蜂蜜糖,可以隨時補充體力。
然而當她來到半山腰的前哨基地時,卻發現這裡早已是人去樓空,不,不隻是人,連鋼結構的基地都被拆成零件,連夜搬走了。
“該死,布雷莎,你跑到哪裡去了!”向璈快步衝了上去,卻被腳下的積雪絆倒在地,“咳咳——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麼?”
原來的位置隻留下了一個石台子,大約是因為和地麵凍在了一起才沒有又被拆掉,台麵上用半塊紅磚壓了一張信紙,向璈跌跌撞撞地走上前,拿起信紙一看。
“行動提前,大裂穀見。”
嘀嘀——
生活在邊緣地區的零散幸存者們從未見過如此巨大的金屬造物,然而此時卻連圍觀都興致缺缺,對於一日三餐都隻能吃鬆針燉木屑的他們而言,明天能不能吃頓好的才是最值得思考的事情,至於能開得起基地車的大人物來此有何貴乾,這實在不是值得浪費腦細胞的事。
“好了,諸位,都聽我說幾句!”
白孚和小狼拿著一個從煤礦場搞來的大喇叭大喊,手裡還揮舞著一遝印著編號的表格,而守在車上觀察情況的人卻換成了秦鈺。
關於昨天還在找自己麻煩、今天一早就來談合作的事,秦鈺到現在都是二丈和尚摸不著頭腦,不過對方提出的條件自己倒是欣然應允,尤其是白孚還考慮到了自己的組織因為長期獨占煤礦導致人緣不好,便主動請纓來幫忙宣傳。
“你們組織的人手遠不足以維持整個煤礦工業體係的運行,因此聯邦一定會以此為由派一批他們的人過來,他們強你們弱,到時總有一天會把你擠出管理層,由他們霸占一切。”
“但如果你們收編了散落的幸存者們,就能夠以雪原的人口承載量有限為借口,拒絕聯邦大規模加派人手,這批幸存者們沒有裝備也沒有根基,幾乎不可能撼動你的地位;甚至時間一長,你還能以產業升級、需要高素質工人為由,要求聯邦為你們安排義務教育,也為你的聲望更添一層。”
這是向璈和白孚商討了一夜後才得出的說辭,既然獵人團已經準備離開,木炭商人們又不是個值得保護的群體,還不如讓管理煤礦的秦鈺當雪原森林的新領袖,雖然這貨之前的行為讓二人很不爽,但再怎樣也比聯邦或叛軍把持大權要好。
於是在送走了冰湖的大家後,二人便兵分兩路行動,向璈去雪山處理叛軍與聯邦之間的恩怨;而白孚則駕駛基地車幫秦鈺護送幸存者們,免得冰山提前把人都趕出去。
“諸位離開家園,逃到這冰天雪地的世界,無非就是想有個安全的棲身之處。”
在場的幸存者們齊刷刷盯著白孚,想看她能說出什麼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