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路人 複仇是愚蠢的遊戲,但我是個聰……(1 / 2)

耀陽星 幻龍 6031 字 10個月前

五年前,叛軍總部。

“我還是建議您想清楚,”年輕的布雷莎坐在會議桌邊,麵對著打滿標記的地圖麵色凝重,“舊軍黨不會莫名其妙冒著損失名譽的風險來拉我們一把,這當中肯定有詐!”

“我知道,但這是我們唯一的機會。”

“父親!”

布雷莎已經不記得這是第幾次因為意見不合而發生爭吵,從自己記事的這二十年裡,父女二人能達成一致的次數屈指可數,尤其是在母親因病去世後,她獨自前往廢土當上了移動商人,他們之間的觀念又愈發衝突了。

“我們已經替當年的高層背了太久的鍋了,”經曆了完整的三十多年輻射危機,這位叛軍的老領袖已經蒼老得像是一塊朽木了,“洗刷冤屈的機會就在眼前,至少是為了後代的年輕人,我也要將遺留的問題徹底解決。”

“需要這麼做嗎?世人本就不知道真相,當年他們可以憑借話語權顛倒黑白,如今我們也可以用物資收買人心,屆時用不了多久,我們的名聲自然會好轉。”

“可這和那群人有什麼區彆?況且你明白,我想要的是真正的解脫,而不是一個需要利益維係的假象!”

可當年不也是為了利益才發生的甩鍋嗎?本就是各懷鬼胎的博弈,你要從哪裡尋找真誠的回應?

但布雷莎自知無法勸服這個固執的老家夥,他把自己叫來,無非就是想聽幾句支持的話語來增進信心,可同樣固執的自己卻從未也永遠不會滿足這點兒小願望。

老頭很失望,他解下胸前的勳章,和許多遠比這更重要的物品一起推到了桌子對麵,歎聲道:“你要是實在不放心,就拿著這些,倘若時候我真的出了什麼意外,你就是大家新的領袖。”

“我想他們未必會承認我。”

“這就要看你的本事了,我老了,今生也隻有這一個願望,無論你要說什麼,我都不會放棄這次的行動。”

“……”

毫無疑問,行動失敗了。

直到老頭帶著叛軍主力趕到了目的地,才明白舊軍黨所謂的澄清就是站到能獨握話語權的位置,當人們聽不到其它聲音時,最權威的就是最正確的,過去高管們用的就是這種方法,如今舊軍黨們準備進行二次演練,至於未來……大概也不會有更大的變化了。

然而不知是老頭真的魔怔了,還是他有什麼布雷莎不知道的計劃,總之他答應了。

遠征的先鋒部隊最遠達到了大獵人團的總部,舊軍黨為了穩固政變後的地位,下令清洗了駐大獵人團的理想派聯邦成員,比如向璈的父母,而叛軍無疑是充當劊子手的那個,儘管明眼人都看得出這是一次利用,但大家還是不約而同地將仇恨集中在了叛軍身上。

布雷莎對此並無太多情緒,虱子多了不怕癢,反正叛軍的罵名夠多了,要是這口鍋真能換出點兒實際利益,估計她也會選擇這麼做。

然而事與願違,遠征軍的主力被伊萊瓦的地道遊擊戰拖垮了,舊軍黨全身而退,打前鋒的叛軍卻成了眾矢之的,更吊詭的是,老頭死了,具體的死亡時間和死因全是不明,唯一可以確定的是動手的一方是聯邦。

內部的混亂接踵而至,對於這個完全不關心內部事務、一心隻想當奸商的年輕繼任者,叛軍的軍官們自然心有不服,但布雷莎知道該怎麼做,她向避難所發了一封密信,然後直接送了聯邦一套炸/彈洗地。

損失慘重的舊軍黨想了好久也沒想明白,一向注重名譽而忍辱負重的叛軍怎麼會做出拿了好處還翻臉的事,但布雷莎不要臉,因為她找到了比名望更適合籠絡手下的方法——複仇。

對於老頭的死,布雷莎和大部分叛軍成員的看法都是咎由自取,但遠征行動中的各項損失卻是實打實的,這讓叛軍中的絕大多數人都心係複仇,於是布雷莎樂得以複仇的名義搶劫聯邦,甚至是內部整頓。

至於未來是否會被揭穿,布雷莎不在乎,實際的好處會讓人緘口不言,而她有信心讓叛軍成為純粹獲利的一方。

畢竟複仇,從來都隻是忽悠蠢蛋的借口罷了~

啪——

向璈打開手提箱,裡麵是一副耐低溫的夜視裝備,和若乾個汽油燃/燒瓶,實在是讓人摸不著頭腦的搭配。

“莫洛托夫/雞尾酒,還真是令人懷念的東西,”向璈將燃/燒瓶彆在腰間的皮帶上,然後動作嫻熟地戴好了夜視儀,“你要讓我去哪兒?”

“去對麵,那裡有你需要的東西,”布雷莎也戴上了行動裝備,“放下你的槍,我們這次是潛行,不需要冒著生命危險搞襲擊。”

向璈心中的疑惑又多了幾分,但為了一探究竟,她還是跟著眾人一起出發了。

大裂穀,一個對於聯邦有著特殊意義的地方,正是此處的潮濕氣流與輻射塵埃相結合形成大暴雪,才造就了造雪帶以北的無輻射綠區淨土,而代價則是整條大裂穀都被輻射填滿,形成了一條將兩側環境隔絕的漫長輻射帶。

由於放射性物質的密度基本都比空氣高,因此輻射是沉積在穀底的,利用纜繩可以直接從高處滑到對麵,隻是專門用來監視纜繩的瞭望塔今日卻空無一人,隻有巨大的探照燈還在如往常一般明亮。

與南麵的雪原森林不同,北麵的聯邦控製區有專門清理出的木板路,極大地提升了眾人的行進速度,路兩側的零散建築全部處於正常運行的狀態,然而裡麵的人影卻像是瞎了一樣,壓根注意不到大搖大擺路過的入侵者。

這種異樣感一直持續到走出了森林,一個扼守在南北大路關鍵處的小鎮浮現在眾人麵前,鎮上的居民大多也是軍屬,兼任維係交通體係正常運轉的職責。

“這裡應該是各條鐵路支線彙聚的地方,”隻看了幾眼,向璈便給出了自己的判斷,“士兵的數量比一路上看到的加起來都多,盲目潛入隻會帶來大麻煩。”

“說得對,所以到你該出場的時刻了,”布雷莎讓手下抬出兩個大保溫桶,每一個裡都裝了足足五升高純度酒精,“去森林裡放把火,記得彆被趕來救火的士兵發現~”

“為什麼一定是我?”向璈感覺怪怪的。

“沒有為什麼,事成之後你會明白的,”布雷莎拍了拍她的肩,然後指向了一旁的陡峭的山坡,“最好去山上放火,那裡地勢坎坷,士兵需要花費更多的時間才能往返一趟。”

向璈接過保溫桶,猶豫了一會兒,最終還是轉身進入了森林。

開發不完全的山坡確實難走得很,每一次下腳都不確定積雪下會不會是一塊尖銳不平的碎石,向璈花了將近二十分鐘才走到合適的縱火位置,她低頭打量了一圈,估計自己返回時花費的時間隻會更多。

而這個漫長的時間空擋,布雷莎在做什麼是自己完全無法得知的。

於是向璈心一橫,向著山崖的位置又挪動了一段距離,崖下滿是堆積成山的厚雪,而且底部直通山腳,她完全可以賭一把積雪的緩衝作用不會造成過大的衝擊力。

“就是這裡了,布雷莎,你躲不過了!”

向璈擰開保溫罐的蓋子,對準半倒塌的枯木潑了一層酒精,然後又稀稀拉拉地拖出數條酒精線,將枯木與周圍的鬆林連接起來,然後掏出噴火/槍,點燃枯木。

鐺鐺鐺——

就像是預料了山上會起火,小鎮的警鈴瞬間響了起來,正在檢查停留列車的士兵們紛紛丟下工作,拿起高壓水槍衝上了山火中。

向璈心中更篤定了之前的猜測,她快步走到山崖邊,閉著眼睛跳了下去。

自由落體的感覺一點都不好受,在空中轉了幾圈後,向璈感覺胃酸和膽汁都在往上湧,大腦更是像被丟進鍋裡爆炒了似的;突然下一秒,一股猛烈的推背感險些把脊椎拍成兩段,連帶著五臟六腑都搬了家。

“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