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笑和親昵,是友情的催化劑。悅然笨拙而小心翼翼地維護著這段友情,雖然偶爾和子君吵架,但子君是個性情通達的女孩,並未真的和悅然生疏。那三年,林悅然的生命裡有了一個何子君,也唯有一個何子君。
如果讓悅然回想她最幸福的時光,一是幼時和姥姥生活在村子裡,她無憂無慮,在姥姥的愛和包容裡每天都做著五彩斑斕的夢。二便是初識子君的三年,因為有了她,悅然第一次知道如何與同齡人相處,而因為子君的存在,她的生活第一次有了來自外界的亮色。
“光,原來不止照在童年的院子裡,它就在你的頭頂,而你在外麵卻縮進了厚厚的殼。”悅然為我斟一杯酒,玉白的酒杯裡安靜地臥著碧螺春茶酒的鵝黃色,隨回憶入口,微辣。
我看著麵前的悅然,晨光覆在她的鵝蛋臉上,為她添上一縷聖潔之色。她其實並不是自己所形容的醜小鴨。相反,每一個認識悅然的人,都會覺得悅然和他之前認識的所有人,都不一樣。
她明明隻有二十歲,卻喜歡用回望的角度去看待世界。悅然像是有一個獨屬於自己的宇宙,安放著許多與現實並不那麼相恰的堅持和思考,給她帶去美的體驗的同時,又讓她深感痛苦。因為悅然微微透露出的悲傷,彆人其實並不敢與她走得太近,害怕惹得她更加煩惱。悅然知道彆人的心思,她可惜自己無法用三言兩語向大家解釋,因為有時候她自己都看不清楚自己。所以,她便在人前,努力做出一副開心的模樣。其實她知道離開了子君,沒有一個人可以開導自己,讓自己真正地笑。
周思寒曾經也可以,可惜他來得那麼快,走得又那麼決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