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油傑眉頭一皺,感覺事情並不簡單。
從食堂回來的路上,他碰見了硝子和歌姬學姐,兩位少女同時盯著自己,一個麵露微笑,一個欲言又止。
“......我的臉上有什麼嗎?”對視半晌,夏油傑抬手,自己臉上好像並沒有沾到奇奇怪怪的東西,嗯,齒間也沒有菜葉。
那麼問題就來了——她們為什麼要用奇奇怪怪的眼神盯著他看呢?
“阿啦~沒事沒事。”家入硝子說這話時,嘴角帶著揶揄,“快回去吧夏油,有人在宿舍等你。”
說完,少女們看起來一副“我們有小秘密但就是不告訴你”的模樣走掉了,徒留黑發少年一人站在原地思考,兩秒鐘後,少年決定按原計劃繼續返回宿舍。
有人在等他?那麼是灰原嗎,他的宿舍與灰原挨得很近,所以偶爾遇到咒術方麵的困擾,對方總會跑過來詢問,而夏油傑也會耐心地替學弟解答。
原本,灰原雄也會向五條悟提問,但五條少爺的話術總是相當一致:“哈,當然是先這樣,再那樣,然後唰的一下就OK啦~”。
對此,灰原雄也隻會瞪著一雙寫滿了“斯果一”的大眼睛,拍手鼓掌道,“哇——學長你好厲害!”
望著這個仿佛永遠都注滿活力的蘑菇頭學弟,旁聽的夏油傑問道:“所以,你聽懂了嗎?”
灰原雄:“完全沒有耶!”
夏油傑:他就知道。
說實話他覺得悟實在是不適合給人當老師。
一個起點是高等數學的人,要怎麼才能給人講清楚九九乘除表啊,那些東西對他來說也未免太過小兒科。
隻不過......夏油傑垂眼,神色不明,如果等他的人是灰原,那硝子剛剛帶有揶揄意味的笑是什麼意思,總感覺不是什麼好事。
此時,少年根本沒往他的好友五條悟身上思考,畢竟下午對方才回了京都,按照慣例,回家的五條悟都會在那邊待上個一天左右再回來。
況且今日還買了不少玩具,悟現在應該在陪小孩玩吧......也有可能在直接玩小孩?不久前他還收到了對方發來的圖片,貓耳的確很合適,咳——
很快,夏油傑來到了宿舍區,樓下空無一人,唯有寂靜。
黑發少年雙手插兜手,慢悠悠地走上樓梯,空曠又避光的長條形走廊裡,隻有他一人的腳步聲在耳邊回蕩。
站在寫著他名牌的房間門口,少年垂手,狹長的狐狸眸微微眯起,眼神打量在今早被他關死的房門上。
前門並沒有被人動過的痕跡,門把手仍保持著離開時的原狀,然而夏油傑卻站在原地沒有動彈。
咒術師的五感會隨著自身咒力的淬煉而提升。
所以即使站在門外,夏油傑依舊輕而易舉地便捕捉到了,來自房間裡的那個,屬於另一個人的吸氣音。
小小的很微弱,隨著他的動作逐一變化。
當他站在門口時,對方的氣息變得極輕,而當他將手放在門把手上擰了一下沒擰開時,對方似乎在憋氣。
太明顯了,也太過拙劣了。
好的,現在屬於灰原雄的選項也排除了。
作為一名尊敬前輩的好學弟,灰原雄不會未經前輩允許就進入前輩宿舍。
至於高專的其他人,夏油傑思索,唯一有可能做出此舉的便是悟,隻是好友也不在此刻的選項係列。
貓係的五條悟躲藏本領極好,既不會隨意露出破綻,也不會像藏在他屋子裡的人那般慌張。
我:。。。
這裡我要糾正一下,不是慌張,是緊張。
畢竟監護人把我當作“驚喜”,藏在了完全不認識的男性的衣櫃裡,而且衣櫃內部黑暗又封閉,還是小孩子的我氣息不穩很正常(才沒有害怕呢)。
思索片刻,夏油傑看似隨意地推門而入,幾隻小型咒靈憑空環繞於身側。
一步接著一步,最終,少年停在了自己的衣櫃之外。
高專宿舍的空間很大,給他們配備的家具也不算狹促,打量著眼前這個能裝下兩個成年人的原木製衣櫃,黑發少年嘴角輕勾,雙手搭上櫃門,以一種小時候玩捉迷藏時的語氣說道:
“捉到你了。”
下一秒他向外拉開了櫃門,緊接著——
嘭——
提前備好的防禦類咒靈擋在身前,然而隨著嘭的一聲落下的並非什麼敵人的襲擊,而是飄著彩帶落下的禮花。
雖然有咒靈做阻擋,但少年還是不免落了滿頭的彩帶,至於彩帶之後......
夏油傑雙眼微微睜大,片刻後,搞清楚狀況的少年無語地看著櫃子裡的女孩,她手中拿著喇叭狀的彩帶噴射器,鳶色的眼眸裡寫滿了無辜and我是被迫的。
防禦咒靈被收起,少年輕歎,“真是的,悟又亂來了。”
眼前這個小小的,蹲坐在他衣櫃裡,幾乎被他垂落下來的高專外套擋住腦袋的小家夥,剛剛還出現在他與悟的聊天記錄中呢。
現在這種情況算什麼,對話框裡的人蹦出來了?
真是——
“surprise!”更大的聲音從身後響起,蹲在窗外的五條貓貓奪窗而入,“驚不驚喜意不意外,傑,我帶著孩子來看你了!”
夏油傑(微笑中帶著一絲嫌棄):“悟,你不是回去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