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發少年避開好友張開的雙臂,俯身向仍蹲在櫃子裡的女孩遞出一隻手道,“修栗,我可以這樣稱呼你麼?”
雖說是第一次見麵,但夏油傑對女孩的態度已經接近熟稔,這大概要歸功於好友每日的圖片分享外加經驗交流,搞的夏油傑覺得自己仿佛也在養娃。
而另一邊,我眨眼打量著眼前人。
原來他就是夏油傑呀,作為監護人日常話語裡出現最頻繁的存在,我不時也會對他感到好奇。
因為五條悟偶爾會說,是傑讓我這麼做的。
我的監護人——一個生於頂端的天之驕子,連家主與長老們的言論都充耳不聞,平日裡隻按自己的喜好做事,行事張狂又任性。
但這樣的他,卻會在某些時刻,將來自好友的話作為判斷標準與道德準則,而這個好友就是夏油傑。
因此,我腦海中對於夏油傑的形象描繪是很高大的,一定是個相當厲害的家夥吧,畢竟,能讓五條悟聽進去話的人怎麼也不會普通。
可現在,看著眼前斜劉海、丸子頭,外加炸街燈籠褲的黑發少年,哢嚓,夏油高大威武的形象我在心中裂開了。
他看起來比五條悟還要像個不良,不過性格似乎比五條悟好點?
麵對此時正向我發放善意的,笑的一臉溫和的少年,我緩慢點了點頭,隨後搭住他的手從櫃子裡跳了出來。
果然,夏油是好人,比起平日裡五條悟的隨意一抓,夏油傑明顯是勻出力氣支撐了我一下。
“阿裡嘎多...”對上少年帶笑的眸子,我思考著的稱呼。
第一次見麵卻又彼此熟悉的話該怎麼稱呼呢,我對監護人直呼其名是經過其允許的,但這樣叫夏油傑似乎很沒禮貌,我可不想被當做是沒有禮貌的小孩子。
那麼是稱呼夏油君,還是——
稍作猶豫,我重新抬頭看他,“謝謝夏油哥哥。”我笑著說。
被小姑娘帶著酒窩的笑晃了一下,夏油傑微頓,輕咳,隨後轉身拍了拍五條悟的肩膀,“你說的對,她確實很乖。”
然而此時的五條悟卻不這麼想。
當女孩那一聲“夏油哥哥”脫口而出後,監護人本人眉頭緊皺,心中充斥著不服不甘與不爽,這簡直比通宵打遊戲忘記存檔還難受!
少年第一次體會到如此情緒。
“你,為什麼叫傑哥哥!”五條悟拔高聲音來回晃悠著小孩。
眼見孩子被好友晃得原地打轉,夏油傑伸手製止了五條悟的動作,“哪裡不對了嗎,悟?”他開口問道。
“哪裡都不對!”五條悟聲音控訴,他一臉哀怨地瞥了眼夏油,什麼摯友,傑明明就是人販子,拐小孩的一把好手。
夏油傑:?
五條悟賭氣:“她都沒喊過我哥哥,明明我才是她的監護人,傑,這不公平!”
好友莫名其妙的勝負欲讓夏油傑略感無奈,雖說悟經常會表現得像個幼稚孩童,麵對此類情況他早該習慣,但當少年對上對方那仿佛經受了莫大委屈的眼神時,夏油傑最終還是歎了口氣說道:
“悟,你要是想讓修栗改變對你的稱呼,直接開口說不就行了。”
“你說的對哦。”反應過來的五條悟敲手。
隨即白發少年蹲了下來,平視著女孩,兩雙同樣透澈的瞳孔相對,“快快快,小修栗快叫我那個。”他食指指著自己的臉頰說道。
我:盯——
五條悟(期待臉):“快呀,那個那個。”
瞪圓了眼,我開口道:“好吧,‘那個(あれは)’。”順便補充,“‘那個’,你的要求好怪。”
五條悟:“?”
夏油傑:“噗——”
“津島修栗你絕對是故意的吧,傑,你乾什麼,不要攔我——”五條悟吵嚷起來,喋喋不休的樣子像一隻耍豎尾巴齜牙的大貓。
“悟,你這樣會嚇到她的。”夏油傑擋在小孩身前,試圖阻止好友此刻的胡鬨行為。
“才不會,她膽子可大了,你信我,傑,你信我——!”
眼見在他說了半天後,夏油傑還是用一副看無理取鬨的熊孩子眼神看他,五條悟一癟嘴蹲在地上,“傑你變了,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夏油傑微笑。
前方是五條悟略顯浮誇的表演,躲在夏油傑身後的我悄悄捂了捂嘴。
隻不過笑過後,我便探出身子站到鬨脾氣的監護人麵前,伸手,攤開手掌,像曾經他對我做過的那樣。
我:“悟哥,給你恰糖。”
掌心裡躺著曾經監護人給我的橙子糖,雖說少年後來也給隨手給過我不少零食,但隻有這一顆小小的水果糖一直沒有被輕易吃掉。
其實,在真正喊出“悟哥”這個稱呼前,我已經設想過很多次了。
曾經的我很猶豫,猶豫自己有沒有被認真地對待,猶豫輕易踏出保護圈會不會受到傷害,但現在,所有的障礙都被少年揮手蕩平,蒼藍色的眸子對我許下承諾,他說,我亦擁有任性的權利。
所以,我可以叫五條悟哥哥了。
畢竟我總不能喊爹吧.......emm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五條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