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雀花,真的隻是一種花嗎……”
月晚自言自語道。
同樣的疑問,在所有人的心底升起。
韓程立睜大眼睛,把眼前的落款名字看了不知道多少遍,最後還是確認,這就是這篇文章的作者。
“人名?……”韓程立瞪大了眼,一臉不敢置信:“這個名字也太奇怪了吧,要說是藝名,筆名……還差不多。”
一旁的月晚仿佛沒有聽到他的話,繼續小聲道:“世間名字奇奇怪怪,我怎麼就沒早點想到呢。”
月晚的語氣帶了些遺憾,隻說完這句,便陷入思索,不再多說什麼了。
“不論是真名假名還是筆名,總歸是個人名。那這‘金雀花’標本……”林琦沒有繼續說下去,但言下之意卻很明顯。
金雀花標本,根本不是什麼花的標本……恐怕是人做成了標本。
每個人都想到了這一點,江漪然也默默回想起一路來遇到的事,植物園是是在地圖看到的,檔案館的關鍵信息是那個猴人導遊泄露的。
他們,一直在被遊戲牽著走。
難道這個遊戲隻能讓人順著提示往下走?江漪然看著手心裡的倒計時,歎了口氣道:“眼下,我們隻能趕緊去找真正的金雀花了。”
不管是不是遊戲故意引導他們如此,他們都隻能繼續往下走。
返回的路要通暢許多,但來時的五人,此時隻剩下了四個,眾人的心情都有些不是滋味。
一向親近張大龍的月晚,此時一個人默默走在最後。低著頭,叫人看不出表情。
很快,幾人就走出了檔案館。
此時,外麵的天空灰灰的,但對於剛從一片黑暗中出來的幾人而言,現在簡直是明亮的世界了。
幾人剛鬆了一口氣,緊繃的神經還沒來得及鬆懈下來,便聽見一聲聲悲慟的啼哭。
那啼哭聲忽遠忽近,一會兒像鳥鳴一樣高亢,一會兒又像牛叫一樣深沉。
聽得人心裡毛毛的,江漪然望了望四周,乾枯樹林、狹窄小路、低矮的平房,一切和他們來時沒什麼兩樣。
倒是圍牆邊上,似乎有個微微聳動的小鼓包,說是小鼓包,實在是因為天色灰暗,她有些看不清那是個什麼東西。
但很快她就不用費眼看了,隻見“小鼓包”猛然站了起來,動作一卡一卡地朝江漪然這邊跑來。
江漪然已經習慣了這遊戲裡的五毛特效了,她抽了抽嘴角,看著這隻粉色的塑料仙鶴離他們越來越近。
越近,她腦海裡就聯想到了許多這種仙鶴的樣子。有立在小區裡的,有立在免費公園裡的。之所以強調是免費公園,是因為她好像並沒有在上點檔次的公園裡看到過這種塑料仙鶴。即便有,也不是質感這麼差的。
粉色仙鶴邁著步子,褐色的長腿一瘸一拐,不過幾秒,仙鶴便來到了眾人眼前,從嘴裡吐出一個東西來,落到了地上。
仙鶴張口說道:“你們!你們還我的孩子!”
幾人對遊戲裡的“動物”會說人話這事已經沒那麼驚訝了,但這鶴的話卻嚇了人一跳。
江漪然瞥了眼她吐出來的東西,彎曲的柄狀物,一時間沒瞧出來是什麼東西。
還不等他們回應,仙鶴一對小眼裡射出精光,又高聲喊了一遍“你們害死了我的孩子,還我的孩子!” 聲音淒厲了許多。
“等等,”江漪然疑惑道:“你憑什麼認定我們害死了你的孩子,我們見都沒見過你這個模樣的……小鶴”
眼前這隻仙鶴,分明就是他們進遊戲來見到的第一隻仙鶴。
“我可憐的孩子啊——”仙鶴低下頭,用淺粉色的小腦袋拱了拱地上的柄狀物。
這一拱,它腦袋上的漆便掉了一小塊下來,等它抬頭,眾人便看見了一隻地中海式禿頂鶴。
“你們還想狡辯!我的孩子都從天上摔下來,碎成一塊一塊的了,唯一完整點的,就是它的角了……”仙鶴說到這,又嚎了一嗓子,繼續哭道:“我可憐的孩子啊……”
角?江漪然又看了眼柄狀物,似乎還真是角,有角,天上摔下來,她心裡想到了那隻鹿,難道還真的是……
韓程立已經反應了過來,他小聲嘀咕:“那個東西明明是自己飛上去的。”
仙鶴本來還在嚎,猛然聽到韓程立所說的,它紅了眼睛:“我就知道,是你們嚇到它了。”
鶴的眼睛越發紅得淒厲,它一步一步地朝韓程立走去,每一步,她的眼睛都更血紅了幾分。
“我、要、你、們、償、命”
仙鶴吐出幾個字,忽然,它張開雙臂,撲到了韓程立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