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個月緊趕慢趕,陸遙遙總算搞定了新店的軟裝硬裝,就差選夠人手、擇機開業。
劉貴那家店她去探過,大白天店門口關得死死的,隻聽見裡頭叮叮咚咚的裝修聲。不過單從占地麵積來說,那店就是她的一倍。
陸遙遙不由得感歎,果然是財大氣粗。
山頭村的少女們有不少重新在外頭找到了活計,但也有部分女孩兒適應不了高強度的體力活兒,試用了一段時間又被辭退,直到現在還沒著落。
還有一個例外,高碧。這姑娘嘗到了先前高工資的甜頭,就不大願意再去做那些粗活,賴著爺爺給的私房錢以及攢下的一點積蓄,在院子裡蹲到現在。
若是要把這些留守少女一並雇下,少不得要一並把高碧打包進去。
每每想到這一茬,陸遙遙就要歎口氣。也為著這個原因,拖延症一犯再犯。
直到沈謙那邊傳來確切消息,劉貴的兌換店本月二十開業。
陸遙遙瞅了瞅夜空,十五的月亮格外地圓。
她連歎了三口氣,硬著頭皮去找李大叔。
當初找木匠,陸遙遙想著李大叔正巧在木工作坊幫工,找李大叔牽了線成了生意。
後來坊主還給李大叔漲了一成工錢,是以李大叔、李大嬸對陸遙遙又更加親近些。
作為進城務工的這幫村民裡“管事兒”的,雇傭這些女孩兒,如果能先獲得他的支持,後麵的事兒就好推了。
李大叔聽了陸遙遙的介紹,嘬著牙花連連點頭:“好事、好事啊。遙丫頭,你是不知道,這幾日我和你嬸子都快愁死了,這幫孩子好多錢都花光了,還沒找著活兒,紛紛來找我們說要回村裡呢。”
陸遙遙笑道:“也是我東家的意思。兌換錢幣這活兒不重,就是要精細些,那些體弱的,雖坐上一天難免腰酸背痛,但總比外頭粗重活要好。”
陸遙遙生意越做越大,城中略有了名聲。再瞞著眾人是不可能了,便乾脆說明,自己背後另有東家,現在是高級打工仔一名。
起初背後難免有些閒話,說得難聽了什麼都有。
陸遙遙才不在乎這些,人在江湖,就得刀槍不入,你說你的,她賺她的。
後來也有人偷偷去看過她做生意,待客、清點、算數,那是一樣都不含糊。
知道是自己做不來的事兒,議論的聲音便漸漸小了,甚至有女孩兒背地裡找過陸遙遙,想和惠心一樣來幫工。
隻是時候尚未成熟,陸遙遙一一婉拒了,卻記下了這些女孩兒的名字,眼下正好能派上用場。
時間緊迫,若是要趕在劉貴之前開業,最遲十九就得開張,這之前還有新員工培訓、發放請帖等工作。
“大叔,我這邊挺著急的,能不能今夜就想個辦法,確定下村裡願意來做工的人?倒也不拘男女,隻看人是否勤快、肯乾。”陸遙遙開門見山。
李大叔來回走了幾步,回頭扯著嗓子朝屋裡喊了兩聲:“老婆子,老婆子!”
李大嬸在圍裙上擦著手,一邊走出來,嘴裡埋怨道:“你個死老頭子,作什麼大驚小怪的?”
李大叔嘿嘿一笑:“遙丫頭給村裡大夥兒送禮來了。”
李大嬸不明就裡,還以為陸遙遙買了東西給大夥兒,趕忙握住陸遙遙的手,低聲半是關心半埋怨說:“又亂花什麼錢,村裡人還需要你個小丫頭送禮?趕快拿回去退了,自己攢著買些漂亮衣裳。”
陸遙遙笑嘻嘻勾住李大嬸肘彎,半是撒嬌半認真地說了此事。
“這敢情好。”李大嬸也是一喜,搓著雙手說:“我得趕快告訴她們去。”
李大叔橫了她一眼:“你去告訴,人遙丫頭著急,等你一個個去說,黃花菜都涼了。”
李大嬸回瞪過去:“就你行,那你去說成了吧!”作勢就要走。
陸遙遙忍笑拉過李大嬸道:“大嬸,我倒有個主意,能不能煩請你和大叔一人一頭,你去姑娘們住的裡院,把大夥兒叫攏了說一說。大叔去看看其他人有沒有意願來的。”
李大嬸久務農事的粗糙大手拍了拍陸遙遙的手背:“遙丫頭,你有這份心,大嬸大叔替全村人謝謝你。”
陸遙遙趕忙擺手:“都是一村人,抬頭不見低頭見,互相幫襯罷了,談不上謝不謝的。就是眼下著急定人,您看……”
不用陸遙遙再多說,李大嬸瞪了一眼還坐著點頭的李大叔,李大叔趕忙拍拍屁股起身,兩頭去尋其他還沒找著活計的村民說項去了。
陸遙遙此時已經和惠心搬到了院裡一處單獨的偏房,便回房與惠心一邊寫請帖,一邊靜待兩人消息。
請帖還未寫完,李大嬸、李大叔就喜氣洋洋地來了。
三人過了一遍名單,陸遙遙見沒什麼風評極差之人,便都應下了。隻是沒見高碧的名字,令她有些意外。
“這些就是全部了嗎?我覺得沒問題,明天我向老板稟報了,再給大家確切消息。”
李大叔和李大嬸對視一眼,都沒說話。
這是還有情況,陸遙遙也不急,笑眯眯看著兩人。
李大嬸悄悄推了推李大叔,李大叔吭哧半天,終於開了口:“還有那個高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