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遙遙就知道,原來在這兒等著呐。
李大叔支吾來支吾去,三句話還沒開篇。李大嬸跺了跺腳,埋怨道:“說些沒油鹽的故事就屬你嘴皮子溜,一到正事話都說不出來,我來說!”
其實無非和陸遙遙想的差不多,高碧見其他姑娘都報了名,自己也有想來的心思,就是拉不下臉麵,等著陸遙遙去請她。
“你也知道吧,高丫頭向來是被老村長捧在手心……”
陸遙遙嗬嗬一笑:“大叔、大嬸,我開這個口未必合適。二位都是村裡的長輩,如果能勸一勸她,那是最好的。”
言儘於此,愛來不來,不來拉倒。
李大嬸還想說什麼,被李大叔一扯,看見他遞的眼神,趕忙道:“也是,我們再去勸勸。”
出門的時候,聽見李大叔悄悄對李大嬸說:“我說老婆子,遙丫頭這是長大了,你看她剛才那眼神,有些主意在身上哩。”
李大嬸也低聲道:“我也覺得遙丫頭和之前不一樣了,真是長大了。”
兩人這一去一回就是將近半個時辰。
陸遙遙和惠心正在整理寫完的請帖,李大嬸和李大叔又來了。
“遙丫頭,高丫頭說她願意來。隻是……”
“隻是工錢要比她當初在繡坊的隻高不低?”陸遙遙嗬嗬一笑。
“遙丫頭,你怎麼知道……”
陸遙遙麵上是個好說話的人,但有些事情不能讓步。
現在要開店,不再比之前個體戶一人吃飽全家不愁。要管人、要帶隊伍,就要首先樹立威望。
若是開頭就被高碧作了攪屎棍,搞特殊化,之後要她如何服眾?
她走到兩人麵前,真摯道:“大叔、大嬸,這工錢多少,也不是我能定的。大夥兒工錢起初都是一樣的,做得好的東家自然有錢加,做得不好的就拿最低一檔工錢,也保證基本生活。想要賺得多,就得各憑本事。”
她蹙了蹙眉,作出一副難為的模樣:“再說,要是我私自給她開了高工錢,到時候鄉裡鄉親的該怎麼在背後說我?”
見李大叔、李大嬸沒接話,陸遙遙歎了口氣,搖頭道:“實在不行,差多少錢,我拿自己的那一份工資補給她。”
“使不得使不得……”這回兩人齊聲擺手。
李大嬸狠狠跺了跺腳,“唉”了一聲,道:“遙丫頭,你放心,你為大夥兒著想,大叔、大嬸不能讓你難做。這樣,我們再去說說,高丫頭她願意去就去,不願去,咱們院裡也少不了她一口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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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陸遙遙就集合了準新員工們,帶著一眾人浩浩蕩蕩往新店走,十分有氣勢。
高碧也在其中,隻是臉色難看,一副誰都欠了她一百兩的模樣。
陸遙遙隻當沒看見,領著大夥進了店,隻聽得身周一片驚呼聲。
“哇,好闊氣!”
“天哪,我居然能在這裡做工!”
“這裡的東西一定花了很多錢……”
嗯,是花了挺多錢的,陸遙遙想起嘩嘩流出去的銀子,有些肉疼。
高台大櫃,那是實打實的好木料。上麵桐油刷了一層又一層,光可鑒人。
地麵先鋪了一層石磚,又鋪了一層竹製地板,清雅宜人,與眾不同。
陸遙遙和惠心精心設計的等候區,每一把圈椅都有巧思,每一張桌子都有一個雅致的名字。
等候區牆麵上掛著一排木牌,上麵刻著數字,就是等號牌。
木牌下是一溜長桌,用於擺放茶水和點心。
靠牆的書架上碼著陸遙遙去遍了城裡書肆淘來的古籍,價格不高還有逼格,就是在庫房翻找的時候差點兒累斷了幾回她的腰。
結合個人特長和自願選擇,陸遙遙很快給大家進行了分工。
負責接待客商的,由惠心進行培訓。負責錢幣具體兌換業務的,則由陸遙遙親自上陣教學演示。
高碧想也沒想,選了接待工作。
什麼兌換業務,說白了不就是坐在櫃台後麵數錢嘛,又苦又累,她才不要。
高強度為大家培訓了三日,總算有模有樣。
陸遙遙長籲了一口氣:希望明日開張,一切順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