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家路窄 論辯從無敗績的京州第一少年……(2 / 2)

“呸,沒文化,這能叫招安嗎?這叫人才引進。”

“我看要不是為了幫衙門的忙,我要賺錢錢鋪早就把劉氏錢鋪擠走了,哪裡輪得到他們在這裡囂張跋扈。”

“就是就是。”

周遭的議論聲不絕如縷,高碧的臉色青了又青。隻聽張丘狠狠地瞪了一眼她:“多事的女人!”轉身頭也不回地走進鋪子內。

高碧目光怨恨地看了一眼陸遙遙,急急追著張丘進了鋪子。自從他們訂了親,張丘就原形畢露,興致來了對她溫言軟語,一下逆了他的意,少不得一頓暴打。

今天這件事若是惹他不高興,恐怕自己身上又得再落幾道疤。

沈謙今日難得坐了馬車。

實在有些招架不住陸遙遙灼灼的眼神,沈謙清咳一聲,扇子遮去了大半張臉道:“咳,倒也不必謝我。”

陸遙遙頭頂的問號更大了:“……我為什麼要謝你?”

沈謙本以為就算她拉不下臉表示十分感動,自己那番拉風地強出頭,至少也該擔她個“謝”字。

她卻問自己“我為什麼要謝你?”。

論辯從無敗績的京州第一少年天才,一時間竟然啞口無言。

沉默片刻,沈謙委婉提示道:“方才高碧為難你……”

陸遙遙“哦”了一聲:“她罵她的,又不妨礙我賺錢,怎麼了?”

見沈謙麵色古怪,陸遙遙仔細回憶一番,明白過來沈謙之前是故意找了那番說辭,為的是幫自己找回場麵。

隻是有點多餘。不出七天,劉氏錢鋪就該倒閉了,沒有廚子會與一條砧板上必死的魚,討論自己長得好不好看。

陸遙遙想了想,沈謙畢竟是自己的父母官,縣令大人體惜百姓,這種精神確實可嘉可勵,便道:“謝謝沈大人解圍。”

沈謙終於受到了一點鼓舞,身子也坐得更直了,振了振衣擺,眨眨眼睛望著陸遙遙:“不過沈某說的並非戲言。若是你那鋪子不開了,來縣衙做事可好?”

“啊?”陸遙遙沒想到沈謙居然熱心幫助破產老板再就業,咽了幾口口水,才道:“好是好……可是我那鋪子還要開的。”

沈謙仔細揣摩陸遙遙神色,見她神色篤定不似嘴硬,似乎與傳言中被劉氏錢鋪的低價策略乾倒不甚相符。

他不解道:“眾人皆議論……”

陸遙遙嘿嘿笑道:“這叫戰術性撤退。”

沈謙略一思忖,驚訝道:“莫非還有後手?”

陸遙遙笑眯眯道:“沈大人若有興趣,不妨和我打個賭。我賭七日之內,劉氏錢鋪必然關門大吉。”

**

夜色籠罩下的陸家小宅十分平靜安寧。

除了陳拾的屋子。或許現在已經不應該稱他為陳拾,他真正的名字,是雍樺。

雍是這個國家的國姓,雍樺是當朝太子。

當然,現在的東宮甚至朝事殿已經混亂不堪,因為皇帝陛下的獨子,大庸朝唯一繼承人雍樺,已經失蹤三月有餘。

雍樺坐在書桌後,月色投在他的麵龐上,為他本就溫潤的眉眼更增添了幾分柔和。

他的麵前立著一人,身段頎長、素白衣衫,猶如月下謫仙。

“下臣已將您的行蹤回稟了陛下,算著時日,朝中那些不安分的,也都把腦袋伸得差不多了,等待合適的機會,自然會一一算總賬。隻是……”

“隻是懷之遠不能再留了,”雍樺麵沉如水:“他今日敢刺殺孤,他日就敢起兵謀反。”

“是。平遠侯已經點將完畢,隻待一聲令下,即可出兵。殿下是否要儘早離開?”

雍樺眸光一閃:“不急。沒有找到孤的屍首,現在景州府各處城門出口盤查猶如鐵桶,倒不如先在此,伺機而動。”

沈謙喏了一聲,便要告退。忽聽雍樺笑道:“聽聞今日你在集市上為遙妹妹出了頭?”

沈謙愣了愣,笑著說了聲是,又將白日情形細說了一遍。

雍樺笑道:“遙妹妹古靈精怪,有時候我也不知道她在打什麼主意。”

雍樺目光落在手中一枚錢幣,他舉起錢幣,饒有興致地轉動著看正反兩麵,似乎這枚錢幣讓他想到了什麼趣事。片刻,他笑道:“子安,那你可與她賭了?”

沈謙麵上流露出苦惱之色,帶著些懊惱道:“賭了,不過下臣感覺要輸。”

“孤倒是想看看向來逢賭必勝的子安,什麼時候也能輸一場啊。”雍樺神色愉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