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擒陌僅用五招,全場頓時腥氣四散,傳出數道慘叫。
“啊!”
“啊!!!”
那些留下斷後的蒙麵人被寒梅劍揮出的霜寒之氣擊中前額,脖頸,胸腔,斷氣之時已然麵目全非。
李浮塵看在眼裡,眉心微蹙。
他的印象中,沈羿一直都是三步殺一人,一劍穿喉,手段從不像現在這般殘忍。
待對方緩緩走到自己身前,李浮塵納悶問:“沈莊主,你當時跌落山崖之後可有撞到頭?”
裴擒陌:“哦?你為何這麼問?”
李浮塵:“沈莊主這幾日性情大變,我覺得你內裡像是換了個人。”
裴擒陌臉色僵硬。
他之所以將人殺得那般慘烈,原因之一便是因為他不擅使劍,既然不會使劍,下手自然便會更狠,以免被旁人看出破綻。
可他身為魔宗宗主也有狠絕的一麵,這幫蒙麵人留下斷後,便已抱著必死的決心,那他也沒有必要非得給他們一個痛快不可。
沒想到,這些潛意識行為竟被李浮塵看出了端倪。
如此,他乾笑幾聲:“人之性情本就會隨著時間推移而變化,李道長不必大驚小怪!”
李浮塵聞言歎了口氣,回頭張望,見周遭除了地上的屍體外空無一人,茫然的眼神頓時泛起了高光:“那放牛男子人呢?”
裴擒陌環顧四周,果真空蕩蕩,見不到一絲那男子的蹤影。
他唇邊勾起一抹微小的弧度:“此人必定會武功,且根基穩固,內力深厚,不然不可能衝破穴道,如今一看,那人不僅隱藏武功,還偽裝成放牛平民百姓,假意與那崔二樓打架,為的就是引你與之對決!”
他方才出手之前,便已發現男子在試著解開自己的穴道,之所以沒去管,便是想讓李浮塵自己意識到不對勁。
不過話都說到這個份上,若李浮塵還固執己見,那就真是腦子不好使了。
此時,李浮塵眸光錯愕道:“所以……那人之前所說的一切都是騙我的?其目的就是為了引我將注意力轉移到裴擒陌宗門上麵,好借我的手幫他們鏟除魔宗剩下的餘孽?”
裴擒陌心底想的“這人倒也不算蠢透腔”,嘴上卻作出恍然大悟的語氣:“若是如此,李道長,你還想去找裴擒陌的屍骨麼?”
李浮塵將拂塵搭在胳膊上,陷入沉思。
就算此番裴擒陌是受人陷害,可是對他來說,裴擒陌曾經作惡多端就是事實,當初若非裴擒陌濫殺無辜,他怎麼會再也見不到小妹,這可是他唯一的親人啊。
想及此,他額頭爆出青筋:“自然要找,可裴擒陌的虎狼之心天地皆知,就算擄走婦女小兒之事與他無關,我也勢必要找到他的屍骨,將他挫骨揚灰!”
裴擒陌聽聞此言,臉上升起一抹狐疑:“如此激動作甚,莫非你是與裴擒陌有私仇?”
李浮塵臉色微變:“我忽然想起觀內有事,先走一步,告辭!”
說罷,對方不再多言,轉身匆匆離去。
裴擒陌見狀,不由覺得可笑,負手杵在原地短短回憶了幾段經曆,似乎並未有關於李浮塵的片段。
這李浮塵與他的“私仇”,究竟發生在什麼時候?
腦中忽然傳出一陣疼痛,這才意識到身體主人沈羿的聲音似乎許久沒響起過,便在心中喊了聲:“沈莊主。”
無人應答。
裴擒陌正想出聲詢問,此時一道青色的身影從劍莊內跑來,朝他拱手:“師父,那些敵人都已經解決了?”
裴擒陌還以為來者會是郭白鷺,可看見那張眉清目秀的臉才想起郭白鷺剛剛受了傷,不能出門迎接,隨即打了個哈欠:“你方才不是一直躲在牆角偷看,何必明知故問?”
三弟子張天策麵色一白,惶恐地垂下頭:“弟子隻是擔心方才那幫敵人不好對付,二師兄不知去了哪,我就想負責在此對師弟們報信……”
“你倒不必如此擔驚受怕,李道長武功位列天下前十,沒那麼容易被人擊敗,他方才隻是心浮氣躁,著急回觀裡修身養性而已,來,扶為師進屋,方才施展了劍法,傷口又要裂開了。”
裴擒陌說罷便伸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