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羿從迷霧中走出,用劍逼向地上二人:“你們當真是狼主的手下?為何要追殺天罡宗的人?若不說實話,我可以用最殘忍的手段招待你。”
那眸光凶惡少年開始並不想說,可沈羿真的眸光微凜,竟用劍將他肩膀片下一塊皮肉,動作極為遲緩,似乎就是想細細折磨他。
李浮塵沒想到對方出手如此決絕,臉頰冒出冷汗:“沈莊主,這會不會有點……”
那被片了肉的少年額頭爆出了青筋,卻鐵骨錚錚地死咬著牙,什麼消息也沒吐露。
可另一少年見狀卻是心理承受不住,滿眼驚恐地道:“我們……我們其實不是突厥人,我們其實是隻是聽從於主人的命令,主人讓我們裝成突厥人,在這散布謠言,將一切都嫁禍給魔宗和那裴擒陌……”
那眼神凶惡少年道:“閉嘴!你個沒出息的叛徒!”
說罷,那少年竟從兜裡掏出一枚飛鏢,當場射中同伴的喉嚨。
那被射中的少年頓時眼球突出,立刻斃命。
那殺了同伴的少年先是冷笑,隨後笑聲戛然而止,唇邊溢出一抹殷紅,臉龐重重砸在地麵上,斷了呼吸。
李浮塵瞠目結舌:“這,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沈羿忙蹲下身子查看,發現這少年居然齒間藏有毒藥,寧願死去也不肯將這背後的目的交代出來。
裴擒陌也一時沉默。
他承認,自己惹過不少人,但是這幫寧願自己受死也要將一切嫁禍給他的組織,他確實是看不透。
天工閣隻擅長傀儡,可沒興趣培養下屬們養狼冒充突厥人,能做到這一點的組織,必然是一個龐大的勢力。
難道……是他腦中的那個答案?
“真是不知道他們究竟是什麼身份,竟會不惜代價如此針對天罡宗,不過那裴擒陌得罪的人太多,有人害他也是他罪有應得。”
李浮塵忽然長歎了口氣。
沈羿也眸光凝重,心道他本來隻是打算去天罡宗找裴擒陌屍首的,可是現在一看,事情比他想象得要複雜得多。
隨即收劍入鞘道:“此事有蹊蹺,咱們去天罡宗之時,可以看看是不是出了一些我們不知道的情況。”
李浮塵答應,可試著走了幾步,蹙緊了眉:“我的腿受傷了,我們需得找個地方歇息。”
沈羿仰頭望了眼月亮的方向,估算了下時辰,淡淡道:“下山罷,天亮之前,我能找到一個旅舍。”
二人說罷,便扔下兩個獸皮人的屍體,繼續趕路。
路上,沈羿不忘問裴擒陌:“你對這兩人的身份有頭緒麼?”
裴擒陌:“有,不過不確定,你且先趕路,若是路上再遇到我心裡想的那個人,那一切便水落石出了。”
沈羿麵色一沉:“這麼說,我們還會遇到與你有關的新敵?你可真是會給我們惹麻煩,等找到了你的身體,我馬上就與你劃清界限,然後第一個宰了你。”
裴擒陌笑道:“沒辦法,他們得不到我,所以才要使計害我,我知道你嘴上說要宰了我,心裡其實是舍不得的吧?畢竟每天有我陪你玩,你應該高興得不得了。”
沈羿實在佩服此人的臉皮,一時也找不到什麼言語來反駁。
可他知道若是再不分開,自己早晚有一天會被此人給折磨到瘋掉。
和李浮塵走下斷臂峰,天空邊際已經蒙蒙亮。
在林地中走了許久,直至天空中飛過一隻烏鴉,沈羿忽然聽見裴擒陌道:“本座來找你決戰之前曾路過此處,這附近是有旅舍的,要不要去看看?”
沈羿回頭一見,果真是有一處嶄新的旅舍屹立在這偏僻之處,隨即道:“我怎麼覺得你突然這麼好心提醒,像是要害我。”
裴擒陌訝異:“沈郎,你這樣動不動就把我想成大惡人,我好傷心啊!”
沈羿無語片刻,見李浮塵的腿傷愈發嚴重,無論如何都得馬上找個地方歇腳,隻得硬著頭皮帶李浮塵進去。
這個旅舍看上去很新,設施卻有些簡陋,不像是適合旅人居住的樣子。
可旅舍雖看著冷清,掌櫃的態度卻不像是其他客棧那樣笑臉相迎,而是朝他們遠遠擺手。
“小店已經預定滿了,兩位再出去找彆處罷,從這北走三百裡,還有一家店可以歇腳。”
李浮塵哭笑不得:“可我們就是從北邊走來的,真的一間都沒有了麼?”
“說了沒有就是沒有,趕緊走……”
掌櫃的麵露不耐地想將人趕走,可就在兩人走近時,他的目光瞥見到站在道士身旁的劍客。
那劍客穿的素雅,可容貌俊美,神色中暗藏著出一股與眾不同氣質,真真是賞心悅目,叫人看了愈發挪不開眼。
“有有有!咱們這留了好幾間上房呢,不知您身邊這位想在小店裡住上幾天?”
見掌櫃的態度像是從地上淩空登天,李浮塵這種見過世麵的,都不由得納了悶。
……在這住店難道要看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