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羿:“裴宗主自己喜歡美人,就以為旁人都與你一樣?”
裴擒陌訝異:“本座可不是什麼人都入得了眼的,若我真的喜歡那女子,沈莊主心中不得吃味?”
沈羿微怔:“……”
李浮塵喝了幾口茶,終於按捺不住,果斷起身:“貧道要回屋了!娘子你請自便!”
待李浮塵上樓之後,女子仍朝樓上的方向大喊:“郎君,你住在哪?今夜奴家……想與你私會。”
李浮塵拔腿就跑!
沈羿不想留下應付那女子,也默默站起身跟著上樓。
他回到自己的房間,剛想去鋪上被褥,房屋的門就被人輕輕敲響。
“郎君!郎君!”
他轉身開門,忽然感覺脊背發麻,全身的五感被一股蠻力向後拉扯,隨後這具身體的主人便成了裴擒陌。
裴擒陌從頭到腳打量,又對著銅鏡轉了個圈,對這頗有風韻的身體頗為滿意。
不愧是他仔細調養的,瞧著就是養眼。
外麵的敲門聲仍是不斷。
裴擒陌蹙眉:“來了。”
與此同時,門外的掌櫃的站在原地等了半天都不見有人開門,正欲再喊,忽然聽見咿呀一聲,門被朝裡打開。
眼前站著的是位穿著素色衣裳的男子,明亮的燭火映上對方的側臉,藏在陰影中的那隻眼瞧上去有些銳利。
掌櫃的肩膀輕顫,遲疑了片刻,喊道:“宗主……?”
裴擒陌點頭:“嗯。”
“掌櫃的”驚訝地張大嘴,雙瞳頓時飽含淚光,隨後低頭拱手道:“宗主,真的是你!”
掌櫃的其實是天罡宗的得力下屬黑鴉,自從上次與楊修儀對戰中了斷魂針之後,為了方便隨時派眼線探查梅花劍莊那邊的情況,就在這裡置辦了旅舍,中途還跟宗主信件來往多次。
因為裴擒陌每每都是趁沈羿睡著時才悄悄跟下屬書信傳遞消息,此番沈羿也是剛得知自己是被故意引來的。
此時此刻,黑鴉才真的親眼見到宗主本人,頓時熱淚盈眶,以袖掩麵:“宗主,屬下就知道你不會輕易死的!”
裴擒陌低低道:“好了彆哭了,本座的身體如何了?”
黑鴉拱手道:“宗主放心,您的身體安好無恙,存放進冰棺裡,交給禿鷹轉移了!宗主大難不死,必有後福!隻是……那沈莊主現在是死了?”
裴擒陌:“他還在我的體內。”
黑鴉:“???”
裴擒陌:“你可能不信,我現在與他是一體多魂的狀態,本座可以操縱他的身體,也可以讓他自己操縱,總之,當下也可以聽到你們說話。”
黑鴉大驚:“那,那豈不是我們天罡宗的秘密都被梅花劍莊知曉,宗主,這我們該怎麼辦!”
他在信中隻看見宗主奪舍,可這被奪舍之人……哪有還活著的道理!
裴擒陌負手走到窗邊,笑道:“你放心,這具身體是本座與那沈莊主共享的,我們相互製衡,誰也傷不了誰,況且沈莊主對本座已生出了異樣的情愫,一時半刻,他不會想殺我。”
黑鴉微怔:……異樣的情愫?
男子的靈魂會對宗主生出什麼情愫來?
此時沈羿的魂魄怒道:“裴擒陌,你又在胡說八道什麼!”
裴擒陌極力壓製住體內的魂魄,扯出一抹飽含深意的笑。
黑鴉聽得雲裡霧裡,卻沒有細究,隨即話鋒一轉:“宗主,宗門那邊許多下屬都走散了,各方勢力也有來趁機助力的,比如宗主方才在大堂遇見的白鳳山莊的人,還有一些其他正派宗門的人趕來,總之,咱們的領地的人應該都轉移了,隻剩下一些忠心耿耿的人,在那裡假裝那是我們餘下的勢力,誓死守護天罡宗。”
裴擒陌歎息:“他們的命數已儘,本座去了天罡宗,會好好安葬他們的。”
黑鴉開口問:“宗主……你為何還要回天罡宗?是你體內的沈莊主逼迫的麼,宗主,屬下有辦法能將你的魂魄召喚回來,你且再等幾日,屬下即刻去辦。”
裴擒陌擺擺手:“這幾日本座還有未完成的事要做,而且沈莊主與我日久生情,我若走了,他定要抑鬱得吃不下飯,此事還是從長計議罷。”
這話說完,黑鴉再次頭頂如遭重擊。
日久生情……?原來那外界傳聞的無情劍客,私下裡竟與宗主是這樣的?
未等想完,眼前笑意盈盈的男子忽然抬起手,重重給了自己一個大耳刮子。
黑鴉:“……”
裴擒陌頂著紅色五指印,嘴角抽搐,找借口道:“無妨……他這是害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