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雙臂都受的重傷,輕功也受到了影響,還沒走幾步,突然被一道黑影擋住了去路。
擋住他的是一個精美的女子傀儡,從頭到腳都是瓷白色的,唯有那唇塗上了胭脂。
楊修儀見狀,牙齒都驚得打顫。
這是天工閣閣主養的女傀儡,可以學人類說話,此時出現在他麵前,說明閣主就在這附近。
他心頭一涼,忙跟眼前的傀儡卑躬屈膝:“閣主,我本想帶師父回天工閣,不曾想半路殺出個秦不悔,壞了我的事!下次,下次一定會幫閣主把事辦好!”
那傀儡突然發出尖銳的笑聲:“我送了你那麼多機關暗器,你卻仍是帶不走沈羿,我留你還有何用,現在就送你去上路罷!”
說罷,它手中亮出明晃晃的刀!
眼看著那尖刀即將刺入他的頭頂,楊修儀忙跪下舉起雙手:“閣主……請再給我一次機會!隻有我,隻有我才知道沈羿有什麼弱點!”
就在這時,那個傀儡將舉起的刀子放下,那張可怖的臉也逐漸變得寧靜。
而在此時,半空中響起了另一道男子的聲音。
“好罷,那我再給你一次機會,若還不成功,便拿你當我做新傀儡的容器!”
那空靈的聲音說罷,便操縱著傀儡笑著離去。
楊修儀身體僵硬,嘴唇卻是止不住地發抖。
他本以為投靠天工閣可以讓他在江湖中有一席之地,可是現在看來,天下沒有白得的便宜。
事到如今,師父,弟子隻能對不起你了。
……
山洞內。
青衣道人盤坐在地,閉目將體內的毒排出,張開眼睛,卻發覺沈羿背著劍剛剛從外麵回來。
“沈莊主,你去哪兒了?我剛剛夜裡被身上的疼痛感疼醒了,才發現你不在。”
裴擒陌見李浮塵狀況如此慘烈,便笑著將方才所有事情的經過全部講了一遍。
“你,你竟然養出了一個逆徒!”
李浮塵一時嘴快後,才意識到自己可能說出的話不太中聽,慌忙捂住嘴,“抱歉,沈莊主。”
裴擒陌倒是極有涵養,聳聳肩道:“無妨,李道長平日經常待在道觀裡,人情世故難免要處理得差些。”
李浮塵臉色一青。
裴擒陌雖講了剛剛事情的經過,卻懶得多聽李浮塵都說了些什麼話,隻在心中對楊修儀剛剛不讓沈羿去天罡宗之事尤為在意。
天罡宗究竟有什麼能置沈羿於死地?
紛亂的想法一閃而過,他思索不出答案,轉而問:“沈莊主,天罡宗既然危機重重,你確定還要去一探究竟?”
沈羿:“自然,我相信,除了裴宗主你之外,武林中還沒有第二人能輕易殺了我。”
裴擒陌微微挑眉。
這對沈羿來說可能是句實話,可是在他這等對於追求武學之人的認知中,無疑是最強烈的讚美。
尤其誇他的人還是這個處處令他看不順眼的冷劍客。
裴擒陌自己都沒發現,自己的唇角已經溢出了一抹淺淺的弧度,把坐在對麵的李浮塵驚得忘記眨眼。
夜去朝來,沈李二人調整好身體情況,終於花了三天的時間,爬山涉水來到了一座新的山脈。
那座山的形狀像是一朵烏色的雲,遠遠望去,有些陰森可怖,走在上麵,更是險路重重,上山無論走哪條路,都需要高度集中注意。
“據說山頂上便是天罡宗了。”
李浮塵無法騎馬登上山峰,就在下馬選擇走大路的時候,衣袖忽然被人從身後拉住。
裴擒陌:“此路看似寬敞,實際上是條死路,我知道有一條小路可以直通天罡宗。”
李浮塵微怔:“什麼小路?”
裴擒陌神秘地笑笑。
對他來說,去天罡宗的小路有上百條,隨便指一條路,都是旁人沒走過的。
見對方輕功登天,李浮塵狐疑地追上去,又有些追不上,隻能在後麵氣喘籲籲地喊:“你慢一點,又不是趕回家去,有必要這麼著急嗎!”
說完這話,他便也跟著對方跳上一道險路。
結果沒走幾步,他就發覺剛剛還在前方的白衣人,竟然已經不見了蹤影。
人呢?真是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