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想來，自己是多麼傻，他親手把自己變成了廢人，自己卻還會因為那樣一句話而愣神。

沈玖煙搖搖頭，低頭看著離影。

突然，他的手被一把握住。

沈玖煙緩慢地抬起頭，對上了一張笑臉，還有迎麵而來的酒氣。

他很受不了酒味，皺起了眉頭:“這位公子，請你放開。”

“哎呦，美人還有脾氣？”那人長著一雙桃花眼，笑起來勾人心魄。

“跪著做什麼，做了錯事麼？不過，尊上不心疼，我可是會心疼呢。大冷天的，來哥哥懷裡好不好？”

沈玖煙冷著一張臉，想伸手甩給他一個耳光，卻使不出半分力氣。

“嘖嘖嘖，尊上可當真是瞎了眼，放著美人不要卻要那狐媚子，跟哥哥走吧，哥哥寵你。”

“你閉嘴！”沈玖煙斥道。

“沈玖煙。”背後傳來一聲。

沈玖煙愣住了，那喝醉酒的男人也愣住了。

“小的有眼不識泰山，這就滾。”那人忙趴在地上磕了個頭，隨即便飛一般地逃出了這片雪地。

沈玖煙垂下頭。

“跪著乾什麼？起來。”蕭寂辭站在沈玖煙背後，伸出一點手，想要摸在他頭上。

“我來，是為向尊上請罰。”沈玖煙閉上眼，緩緩道來。

蕭寂辭手頓在半空中，他嗤笑一聲:“沈仙長，做錯了什麼啊，背著我出來和野男人私會麼？”

沈玖煙吸了口氣，無力地道:“……沒有。”

“什麼沒有？！”蕭寂辭走到沈玖煙側麵蹲著，捏著他的下巴，“睜眼，看著我！”

沈玖煙睜眼，對上蕭寂辭噴著怒火的眸子，心下一跳。

“他，找上的我，我沒有。”沈玖煙解釋道。這解釋聽起來很蒼白，可事實就是那樣。

“你不會拒絕的嗎？！”蕭寂辭手下又使了勁，在沈玖煙下巴上摁出一道紅印。

明明是在雪地裡，沈玖煙全身都凍的僵了，卻還是能感受到蕭寂辭身上的熱氣，快要將他融化掉。

沈玖煙微微側頭，不去看蕭寂辭的臉。蕭寂辭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目光一凝。

“沈玖煙，這是什麼？”

沈玖煙不答，裝作沒有聽見蕭寂辭的話。

“說話！”

“想到什麼，便畫什麼。在下畫技拙劣，想必是臟了尊上的眼，還望尊上不要在意。”

蕭寂辭鬆開沈玖煙，冷笑著起身，抬腳踩在了那畫上。

“那我呢？沈玖煙，你想過我沒有？”沈玖煙垂眸，看著蕭寂辭在沈離影的臉上碾壓著。

白雪染上了塵。

“……不曾。”怎會不想……

蕭寂辭轉到沈玖煙背後，手環上了他的腰:“那我就等到你想我為止。”

沈玖煙一聽便知道他要做什麼，認命地閉上雙眼。

蕭寂辭扯下他身上披的大氅，拋在了一旁的雪地上。

沈玖煙皺著眉忍受那細細密密的疼，緊緊咬住下唇不讓自己叫出聲。

“蕭……寂……辭……你……輕一些……”沈玖煙疼得弓著身子，青絲垂下，遮住了他的半張臉。

他把沈玖煙的長發撩起來彆到耳後，吻著他的側臉。

寒風一吹，沈玖煙立馬冷得發抖，蕭寂辭把沈玖煙抱在懷裡。

他把沈玖煙搞得一塌糊塗。

最後，他咬住沈玖煙的耳垂，柔聲問道:“師尊，現在，你心中想的是誰？”

沈玖煙嗚咽著，止不住地喘息，半晌才說出了一句話:“……想的……是……”

“是你……”

兩行滾燙的淚隨著沈玖煙閉上眼而滑出，劃過沈玖煙冰涼的麵龐，滴落在雪地上。

雪上又沾了斑駁的血跡，還染在沈玖煙的白衣後擺上。

雪落紅梅，春宵良夜，最是美不過。隻惜故人心隕落，悄歎息，歎那紅梅惹雪，歎那春宵苦短。千金難□□宵一刻，也抵不過佳人一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