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這道士再沒提起過有關國公府的事,今日卻是第一次。然而第一句就讓於柿口中的茶差點噴出來。
“掌櫃認為,那國公府的陸小姐對你可有愛慕之意?”
雖說國公府有兩個陸小姐,然而隻要是個洛城人都知道,國公府的大小姐早隨將軍之子赴塞外戍邊去了,所以那之後人們談起“陸小姐”時,都是在說陸家二小姐,也就是陸井。
”嗚呃……咳咳咳!道長莫不是在開玩笑……”
隨後於柿又咳了好幾聲,這才順過氣來。雖說那國公府裡的人,有的沒的都以為她和陸井之間的關係已經超越了正常好友的程度,然而當麵且如此直白說出來的,這道士卻是開創了先例。
“莫急,人生於世,所遇之事定是要儘量順遂心意。這並無什麼不妥,隻是小道自小就愛打聽些如此之事。若是有冒犯到掌櫃,小道隻不說就是了。”
於柿雖想說點什麼,然而思緒又飄離出去了。
“……”
“掌櫃,你又去找周公閒聊了。”
魚玄機眼見著身旁坐著的於柿臉像過電般紅起來,不知怎的沒有出聲打擾她,隻是覺得這廝果然和自己想的一樣。
頗有自己當年風範嗬~
“對我是否有愛慕之意,那是陸小姐自己的事。我隻需謹遵其父母囑托,在必要時助力即可。”
“那豈不是成了國公府的【無祿護衛】?”
“隨道長所言罷,我對陸小姐並無二心。”於柿說著抿了一口茶。
要是此時不看於柿臉上表情,魚玄機真會以為她是個心中無人的榆木腦袋,然而雙頰上紅雲未消,雙目四處躲閃著自己。要不是此時已入夏,房中置了一冰盆,她真以為於柿要將自己溺斃在流下的汗裡。
“掌櫃,言語騙人不難,然而世上之人多難以與自身和解。抑或是女媧造人時不願人們互相欺詐,所以多會在身軀上做出一些改動。這是人之常情,更何況小道也算半個掌櫃的長輩,大可不必有所隱瞞。”
“……”
魚玄機眼見於柿沒有答話的意思,繼續說道:
“世上之事不必每樣都明碼標價,就算是久經滾打的商人,心中自然也有金錢無法衡量之物。若是隻有陸小姐對掌櫃有傾慕之意,小道自不會來討這般無趣。可假使掌櫃也同懷此意……古人有道是'擇日不如撞日'。”
“……”
“今日蒿草到庫,小道先去清點款數了。掌櫃注意休息,莫要為店裡事累壞了身體。告辭。”
沒有人回答,隨後是開、關門的聲音。過了半晌,於柿才出口道:
“阿琥。”
“在,小姐。”
“查查魚道長究竟是個什麼來頭……就讓之前找的那些人去查。”
“是……那小姐,是先讓他們查魚客卿還是先查陸小姐的全部喜惡?”
於柿臉又紅了。
“……先查陸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