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回洛城罷，聽那群人說，那五皇子就在這幾日要謀反。”

“若是那五皇子在我們回去之時沒有謀反，該當如何？”

“將國公府和於府的人全部暗中運出洛城，找一處村莊躲藏幾年，隨後如常生活便是。”

“反之又如何？”

“若是五皇子已登皇位，相比國公府也不會留下幾個活口，撿能救下的救幾個，不能救的......就由他們去罷。”

“而若是五皇子謀反失敗，相比謹此一役，也足夠皇宮上下失神一陣的，我們隻要偷偷混入城中便是了。”

魚玄機沉思片刻，繼續問道：

“掌櫃的，你為何對國公府的事如此上心？”

她坐在石階上，於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聽見一聲歎息。

“若是我順口說些理由，道長也定會識罷......其實道長這樣問，想必心中已有答案了。”

“......”

“陸家二小姐有什麼特彆的麼？”

“若是相較其他富家小姐而言，她的確沒什麼特彆。”

於柿說著在門檻上從衣兜中拿出煙鬥來，想要裝煙葉卻發現自己什麼也看不到。隻好作罷。

“道長，不瞞你說，我隻想注視著陸小姐。看看她的理想究竟能走到什麼地步。”

“是嗎？”

魚玄機一笑，起身對於柿說道：

“掌櫃的，小道乏了，先回屋歇息。”

隨後轉身自走了。

於柿又沉思一會，才聽到那蟲蠱說道：

“於掌櫃，你方才的神色，明明不隻是想看看那陸小姐理想實現的樣子。”

“且不說這個，蛇兄，我們說好了，要放你自由。”

於柿的右手登時鑽出一隻長蟲，隻是其現在還是一副細線的樣子，讓人看不出那是一隻蛇。

“我打通了你全身的血管，又讓其倒行逆施。眼下你本應死了才對，可是你活的好好的。看來你當真是個天造之材。”

“是嗎？”

“正是。既然如此，我也沒有不幫你更進一步的道理。”

那蛇頓了頓，接著對於柿道：

“我嘗試著將你的經脈一類向著北地薩滿一族的體質進行改造，很成功，如今你的力量才真正是迫近了那方士口中的‘妖種’。”

“你還知道薩滿一族？”

“正是，我曾被他們奉為半仙。”

“那蛇兄你豈不是姓柳？”

“正是。可你又如何得知？”

“哈哈，不要再糾結於這些細枝末節了，蛇兄。關於你說的那些，我會找個時間嘗試的。眼下更重要的是放你自由。”

“......”

“怎麼了，蛇兄？”

“你當真是個奇女子，若是常人能得到這種機會，肯定會想辦法將我控製起來。”

“我對那些事不感興趣。”

“若是我還在世，必定會將自己畢生修煉所得傳與你。隻是我已是一堆枯骨，隻有這些能幫到你了……”

說完那蛇長歎一聲，隨後說道：

“希望你也能實現你自己的願望。在這世間拘束數年，老朽如今總算能解脫了。謝謝你，於柿。”

“不用謝，這是我應該做的。”

“那麼，永彆了。”

說話間，那長蟲已經完全鑽出於柿的手腕，掉在地上逐漸枯萎，最後隻剩下一堆細小的脊骨。

於柿出神地看了那堆骨頭一眼，隨後起身進屋去了。

“晚安。”她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