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謝絮站在辦公桌前,頓了頓,視線微垂,“是我自己的原因。”
純黑風衣襯得她冷淡似雪,眉眼清冷。
主任看了她許久,說不出話來。驀地想起傅今洲今天離開之前讓鄭恒與他敲定的投資事宜。
傅今洲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同意投資,不說百分百,百分之九十與謝絮有關。
因為鄭恒溝通前問的第一個問題,就是“周主任,這個項目的負責人,是謝教授嗎?”
謝絮不知道這些彎彎繞繞,或說就算她知道也不會理會,上輩子的失敗太過慘烈,僅僅站在熟悉的辦公室,都讓她喘不過氣。
結果是錯的,她沒辦法說服自己繼續堅持。
“現在帶的項目已經進入收尾階段,和梁教授,唐助理合作的論文也已經發出審核,第一作者的名字是梁教授,我不會署名。”
她有條不紊地向主任交代手上的所有事務,目光平靜又溫和。主任皺眉看了她半天,半響才說:“辭職後呢?有什麼打算?”
“打算去...荷蘭?”
他的腦子完全亂套了,壓根沒聽進去謝絮說的幾個字,要是他聽到了謝絮說自己不會在論文上署名,就不會問出後麵的問題。
放棄學術成果,相當於在學界自.殺。
尤其謝絮這種天賦型學者,近幾年她在國際天文學界大放異彩,在國內也有很高聲望,但與成就伴隨而來的是詆毀,她出現半分差錯,態勢察覺落後其他學者哪怕半步,就會有“她果然不行了”“不就是仗著年輕”“再過幾年估計名字也不會留下”的刻薄諷刺。
謝絮搖頭,目光很淡:“沒計劃去荷蘭。”
說完,她朝主任微微彎了腰,轉身離開辦公室。
看著她離開的背影,主任那支不停轉筆的手突然頓住,筆從指尖掉下,滾落在地麵上,發出一陣聲響。
他說不上來,卻能感覺到,謝絮和以前好像不一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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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電梯裡出來的時候,陌生的另一側傳來鍋鏟碰撞的聲音,謝絮下意識扭頭,看見對麵已經空置半年多的房子,此時卻門扉微開,透出室內的淡淡橘黃色燈光。
記憶片段湧上心頭,她停下腳步,有些出神地站在原地看了好一會兒。
新搬來的鄰居嗎。
空氣中飄來一陣若有若無的熟悉香氣,許久不見的饑餓感突然湧出,她收回視線,微微垂眼,抬頭看向自己家的大門。
漆黑的大門上,把手上反射出幾絲金屬冷光,彰顯著和室內如出一轍的冷淡風格。
謝絮站在自家門前,抬手剛按上指紋鎖,伴隨著“滴”的一聲,身後傳來一道懶洋洋的聲音:
“回來也不打聲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