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剖室
韓景黎獨自一人坐在兩具屍體中間,將畫案架在中間,不知道在A4紙上畫了什麼。
郝行和劉宵站在門外替他把風,本來是梁法醫解剖時間,可這小子死活要給分屍的貓畫像,還要人把死者的屍體抬來,說要複原死者生前的樣子。
劉宵越想越荒唐,“師父,這不是胡扯嗎?就憑死者的屍體,他能複原死者生前做了什麼,他又沒有通靈眼。”
“噓,少說一些怪力亂學,我相信他的那雙眼。”郝行還在腦海回想剛才在彆墅裡,韓景黎一係列舉動,他能察覺彆人發現不了的細節。
他小聲將剛才的事情告知劉宵。
“師父,真的假的?”她睜大了眼睛。
郝行拍拍胸脯,“你師父說話還能有假?”
劉宵咬著手指甲,眯起雙眼,看來自己不能小瞧那個小子。
“還有,你彆老這小子那小子的叫人家,他現在是我的徒弟,以後叫他師弟。”郝行囑咐道。
她小聲嘀咕道:“切~人家承認你是他師父了嗎?”
“小劉,這個月的考核想讓我怎麼寫?”郝行看著她一臉不屑的樣子。
“師父,您說得對,你看著寫。”劉宵聽到後,連忙賠著笑臉,慢慢後退,“師父,這裡悶得慌,我去給您接點水。”
她出了檢驗科,頭也不回地跑掉了。
郝行搖搖頭,雙眼緊盯著室內的人。
這時的韓景黎不像之前那樣,三分鐘出稿,他像是在畫一副名畫一般,身子坐得筆直,拿出一根根削好的鉛筆,整齊地放在畫案旁邊。
他進來之前,郝行答應給他一個小時時間畫畫,不過不能碰這裡的屍體。
韓景黎小心翼翼地掀開蓋著貓咪屍體的白布。
看來法醫還沒有幫貓接上頭顱,貓脖子切割表麵整齊,像是一刀切掉。
而死者的脖頸則是有一道輕輕的劃痕,身上似乎被捅了12刀。
12刀?這個數字讓他想起郝行的女友之前也是被人捅了12刀。
他不知道兩起案件有什麼關聯。
則是起身向兩位屍體鞠躬,然後奮力在畫案上繪畫。
周圍環境安靜的隻能聽見鉛筆“沙沙”作響。
站在門外的郝行大氣都不敢喘一口,害怕打擾這位大畫家作畫。
他跟美術學院的王校長是舊相識。
王校長經常給他介紹模擬畫像師,可惜每個都留不到最後,要不是嫌棄工資低,就是嫌棄沒前途。
而韓景黎讓他看到希望,不隻是10年前的案子。
警隊需要這樣的人才,不過這小子身上確實撲朔迷離。
王校長曾告訴他,韓景黎15歲辦了個人畫展的時候,他就向其發了錄取通知書,誰知這孩子消失兩年,不見身影,直到去年說要報考美院。
兩年的時間,他究竟去了什麼地方,做了什麼事情?
郝行思考著,將煙夾在手上。
“咯吱”一聲,門打開了。
韓景黎鐵青著臉,將他的煙一把奪走。
“小子,你告訴我你為什麼這麼討厭香煙?”郝行看著他的背影連忙問道。
“不想告訴你。”他背著書包離開解剖室,剛好與劉宵撞個正著。
她一把拉住他,“不是說好查案,不準走。”
“我不走,出去透個氣。”
劉宵看見他手裡拿著跟香煙,打趣道:“行啊,不準師父抽煙,怎麼你就可以抽?”
韓景黎聽到她的嘲諷,連忙將煙的外衣撕掉,煙草掉了一地,惡狠狠地看著她,“我死都不會抽。”
接著他將助聽器摘下,走出警局。
劉宵驚嚇地捂住嘴巴,她不知道自己說錯了什麼,引來他那麼大的反感。
郝行用食指戳了她的腦門,“你這丫頭,讓我說你什麼好,就是嘴欠,你之前不是察覺他對香煙有抵觸,還故意說?”
劉宵揉揉額頭,委屈道:“我就是愛開玩笑,哪知道師弟脾氣那麼大?”
“好了,進來看看他的巨作。”郝行招招手,讓劉宵進去。
兩人走進解剖室,在昏暗的燈光下,郝行站在屍體中間仔細欣賞這副畫。
畫上一個女人眉眼儘顯溫柔,嘴角微微上揚,懷裡還抱著圓滾滾的白貓,貓咪長相甜美,安靜地趴在主人的懷裡,與現場的慘狀判若兩樣。
韓景黎甚至標明了貓的品種——金吉拉。
郝行瞅了眼貓的屍體,“貓的顏色是白色的嗎?”
“師父,看不太清了,身上除了血跡還有黑色的汙濁,梁法醫還沒有化驗成分。”劉宵在旁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