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序？走不走。”肖暢拍了下他的肩。

江序著實被他嚇了一跳，話也不利索：“等等一下吧。”

他連忙將耳機取下戴在脖頸按停音樂。

他盯著遠處被人圍著的李明郎，給他發去消息：[明朗，我先和室友回去了。]

他不敢移開眼睛。對方的手機屏幕亮了一下，但沒被注意到。

“我們走吧。”

兩人告彆了段軒，推開門。

外頭的雨依舊下個沒停，江序從門口一堆傘中尋找打過來的那把傘，卻聽到越來越多的腳步聲和議論聲。

原來是他們都出來了。

很多人在他身旁找傘，人一個個彎腰又一個個離開。

他撐開傘，李明郎笑著和他打了聲招呼從他身邊走過。

“我們去圖書館吧，”肖暢從他手中接過傘，“賈源跟我發消息說占好了位置。”

江序輕聲答應，跟著他邁出了幾步。雨打在傘上的聲音很響很脆，聽了兩秒江序頓住，他誠實道：“肖暢你先去圖書館吧，我待會兒自己去，我有事要去一趟吉他社。”

“欸！”肖暢攔不住他。

“還有什麼事啊這小子。”

肖暢撓了撓額角，瞧了瞧不遠處吉他社的方向，將傘收好放在了顯眼的位置。

江序輕手輕腳地走進門，喚了一句：“段社長？”

段軒收拾東西的動作一停，對他笑道：“江序對吧，我記得你。”

“有什麼事嗎？”

他走過來，見江序頭發上沾了雨，停在原地像是話想說。他抽出幾張紙巾：“不要緊張，是有什麼忙需要我幫嗎？”

江序靦腆地接過遞給他的紙擦了擦發絲，低聲回了句，“謝謝社長。”

江序捏緊衣角，軟著語氣鄭重開口說：“社長，我...你可以教我彈吉他嗎？”

段軒望著他，麵色驚訝，有些不可置信地問：“當然可以啊，你是沒學過嗎？”

江序咬唇點頭，想了想說：“我會彈一點，但沒有剛才的那位梁學長彈得那麼好聽。”

“他...他是大幾的學長呀？”

“他啊，大四的，”段軒笑著說，“你彆看他剛才上台那股子冷漠勁，其實他人很好的，就會裝。”

江序微怔了一下，很上道地接話：“真的看不太出來，還好社長你告訴我了，要不然我都被他的外表給騙了。”

“是啊，他吉他彈得很好要不然怎麼會是首席呢。”段軒笑了笑，“我教你，你跳舞那麼厲害吉他肯定學得也快，過不了多久就會比他更厲害。”

江序拘謹地笑了笑，似是驚訝段軒也知道他跳舞的事，紅著個臉目光閃躲地點頭。

“到時候新生歡迎典禮你就能看他現場彈吉他啦。”

現場彈？

江序思緒飄遠，新生歡迎典禮？

他...他會親自現場彈吉他嗎？彈的會是什麼呢？

“對了江序，你有吉他嗎？”見他神色木然，段軒又喊了他一句：“江序你在聽嗎？”

江序的眼睛驟然一顫，他抿著唇。他的吉他...被砸壞了。被他的父親江傑砸壞了。

“......我吉他壞了，我可以去重新買一個的。”一時間江序有些窘迫地開口。

段軒起先隻是等他回應默默看著，直到察覺他臉色略有慌張，安撫般緩緩說：“沒事，學校門口旁邊有樂器專賣店。”

“樂器專賣店？”

“社長謝謝你，我馬上就去買。”江序跑出去幾米遠，跑遠了，才回過頭撐住門框，額前頭發乾了不少臉上沒了水珠，那張臉上掛著笑容讓他看上去明媚靈動又溫柔，他對著段軒笑道：“段學長，謝謝你。”

他笑起來像是把四周的氧氣全部聚攏在一塊，段軒看得懵了一瞬，有種過氧的錯覺。

不，不客氣。

起先江序隻是笑著走，忽而又快步奔跑起來，可幾秒後他表情微愣，步伐變慢，似乎難以置信眼前看到的事物。這棟樓門口角落處最顯眼位置放著的一把傘，黑色的長柄傘，柄把處掛了個哆啦A夢鑰匙扣。

是他給肖暢打的那把傘。

江序走進將傘拿起，凝神再望出去，肖暢的身影早就消失了。

外頭的雨轉變很快，這會兒卻是朦朧細雨四處飄。

他走進雨裡將傘撐開，四周的雨還在飄，他身上到處都被蒙蒙雨染上濕意。

眼前的路比陽光大照還要敞亮。

-

江序走了很遠路，終於找到了段軒口中的樂器專賣店。

朝派樂器專賣店。

店麵不是很大但看著很深，從外麵瞧進去，裡麵似乎還賣鋼琴。

這時，忽然從裡麵傳來一老爺爺的笑聲。

“同學，你來買什麼樂器？”

他朝老爺爺店裡走去，走的近了才看清楚店麵裡吉他的價格。

一眼掃過去全都三百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