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一點,樂隊打工的時間總算結束。梁嶼去後台擦了擦身體收拾好了東西去吧台等卓凡,羅煙和齊蒙。
王致端過來一杯酒遞給他,“今晚人真多。”
王致是他們樂隊歌曲製作人,雖然不用上台演出但他的功勞也必不可少,以前他也是正兒八緊的歌手後來嗓子受傷就改行寫詞作曲了。
羅煙是他挖到的女鼓手,卓凡和梁嶼關係最好學校同班,有一個樂隊夢就抱團當起鍵盤手。
於是五人小團體就這麼不打不相識的組建了。
王致把頭上戴著的嘻哈風頭巾取下露出底下裹著的齊間卷發,試圖把話題引到簽約致遠上,但梁嶼總是漫不經心和他碰酒,應付得得心應手。
致遠是基於飛夢的第二大音樂平台,沒有飛夢那麼響亮的名號,但卻能給他們這種小樂隊一絲出頭之路。前段時間他找到了致遠的合作方,私下進行了談話,對方表示隻要他們樂隊願意來,就可以給他們很好的樂隊發展前景和策劃,還私下給他一筆合作費。他自然是十分願意的,畢竟沒人會和錢過不去。
偏偏梁嶼不表態,另外幾人通常都聽梁嶼的,這讓他頭疼不已。
兩人你來我往,誰也不讓誰,梁嶼輕描淡寫不緊不慢,什麼也不急。他一個人頂著和致遠的承諾提心吊膽,費儘心機。
“還行吧,但遠遠不夠。”梁嶼撂下這句話,摸索著打火機點上了一根煙。
他其實不愛吸煙,也不覺得煙的味道很好,隻是煩躁或者沒靈感動力的時候來上一根放鬆。
“你覺得,我們是不是該想想更大的發展前景了,有了流量策劃人就會更多。”他已經在明裡暗裡的對梁嶼進行暗示了,奈何梁嶼像個吃了黃連的啞巴,連苦水都不願意吐一下。
梁嶼一聽,反而轉動椅子換了個方向坐,挑了一下眉梢,語氣稀鬆平常:“確實是,老高,給我來一杯慕情。”
王致抽了抽嘴角,捏緊酒杯壓下這股氣也叫了句:“老高,我要一杯山河。”
五分鐘後,剩下三人才姍姍來遲。
“我來了梁嶼哥,呦喝上了?借酒消愁?”羅煙說話就和她那利落的黑直短發一樣直。
齊蒙和卓凡也跑過來湊熱鬨一人點上了一杯酒,羅煙毫不忌諱地用姨媽期宣布退出借酒消愁隊伍。
正說著話,梁嶼的手機響了,幾人見怪不怪地對視然後喝酒。
梁嶼掃了一眼手機屏幕,直到對方快要沒了耐心才按下了接聽鍵。
“梁嶼你又在外頭鬼混,天天去賣唱能賺幾個錢,你爸媽我們都還活著又不是死了用不著你天天到外頭丟人現眼賣命!”梁嶼什麼都還沒說,就被電話那頭的梁母尹姝趾高氣昂地罵了一通。
梁嶼半晌未發一言,依舊我行我素地喝酒。
“我們家在s市有房有車,你個小兔崽子儘會瞎添亂,怎麼?夢想是能當飯吃還是能保你長命百歲?我告訴你還給我玩你的破吉他就給我死外頭,我們不管你了!”梁父梁平生搶過手機對他破口大罵。
梁嶼野心並未止步,他不太想說話,不管他們管不管他,他都沒要他們養活。原因很簡單,這麼多年他們在海外經商對他不聞不問不管不顧,留給他一套空房子和錢就算養了,等他真正想做些什麼養活自己的時候又來對他的人生指手畫腳。
什麼好事都讓他們做了,這還有什麼盼頭。
給了他無儘的自由,又想著怎麼收回管製。
“說完了吧,說完了我就掛了,國外有時差吧,你們還沒睡?”接著毫不猶豫掛斷了電話。
話裡話外的意思,彆太閒。
梁嶼和他父母互不對付針鋒相對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他們早就習慣了。
卓凡翹著個二郎腿也不嫌事大,“說得太好了,夢想怎麼養不活我了。”
梁嶼似笑非笑,手機被他當作筆一樣轉起來,看著王致的眼睛說:“沒錯,走好腳下的路就對了。”
梁嶼靠在吧台上,微抬著下顎看他。
王致皮笑肉不笑,悶聲喝了一大口酒,辛辣得他臉憋得通紅。
梁嶼笑了笑沒揭穿。
眼見氛圍突然怪異起來,羅煙走到梁嶼身邊坐下,“梁嶼哥,”
可話落一半,沉浸式忙碌調酒的老高突然插話了:“老板通知今天提前停止營業,前頭有家酒吧鬨出事來了,這一條街的都受牽連要查,你們趕快收拾東西回家。”
梁嶼思忖幾秒,坐起身將手機放回口袋:“咱們先回去吧。”梁嶼這才將視線轉到羅煙身上。
羅煙眼見想說出口的事情被打斷也沒了心情,幾人收拾東西就準備離開。
“欸,這人是你們帶來的不?在這一個人坐老半天了,中途手機響了幾下我忙忘了接。”老高一邊收拾吧台一邊指了指睡得昏沉癱軟在邊上的江序,隨後招呼其他客人離場。
“這誰啊?不認識。”羅煙沒好氣道。
卓凡和齊蒙也跟著搖頭示意。
梁嶼望著陷入沉睡,將頭磕在吧台上的江序,沉呤片刻,抬頭說:“我把他搖醒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