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致抬了抬下巴:“還是彆多管閒事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梁嶼沒聽他們的,兀自一個人背著吉他包走上前去。
起初他聞到了猛烈的酒味,一下刺入他的鼻息讓他眉心一皺,再靠近時卻又從中聞到些許花香味,他一時半會兒形容不出這個味道,隻是這個香味很淡,讓他本能地想去靠近一探究竟。
他皺了皺眉,腳步頓住,將醉得不省人事的江序臉給掰出來。
一看穿著打扮就是個大學生。
五官清秀但發絲淩亂,臉上本就因為醉酒一片緋紅,又被他自己的手壓出印子,側臉紅了一坨,安靜乖張地躺那還怪可愛的。
“梁嶼,要不咱們把他手機開鎖給他家裡人或者朋友打個電話就完事了。”卓凡糾結著開口,他是知道梁嶼這人心善的,他要是見義勇為起來,直接衝上去刀口救人都是可能的。
“好,”梁嶼忽然轉回身,叫住他們,“我試試。”
正想去江序手裡拿手機的時候,江序卻猛然睜開了眼睛,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梁嶼一跳,好在他穩住了。
江序睜開眼醉著酒胡亂說了兩個字“唱歌。”又閉眼不省人事。
王致和羅煙已經在一旁不耐煩了,依梁嶼的德行這會兒應該早就走人才對。
梁嶼非但沒走,人也不見惱,試試了指紋解鎖而後找了半天通訊錄撥通了肖暢的未接電話。
電話很快就被接聽,對麵傳來焦急的男聲。
“江序你死哪去了?都已經過了學校門禁時間了你怎麼還不回來,你可急死我了!你不會是出什麼事了吧?!”
“你現在在哪啊?先前給你打電話你怎麼不接啊?”
“喂?喂,江序你說話啊!”
眾人皆是沉默,這個燙手山芋這算是越發地燙人了。
梁嶼思考著怎麼開口,對麵卻出聲:“誰?”
肖暢被這幾秒的寂靜空隙嚇得從床上掀被而起,趕緊踹了打遊戲的賈源一腳,把賈源叫過來,語氣冷而犀利:“你不是江序。”
梁嶼回神:“對,你是他...江序的室友嗎?他現在一個人在酒館喝醉酒了不省人事,你有辦法來這裡把他接回去嗎?”
“操!”對麵突然怒罵了一句,“江序他瘋了吧?”
“那什麼,我們現在學校寢室已經到門禁時間了,我是他室友我根本就出不來,我可以加你聯係方式給你轉錢,你能不能帶他去酒店湊合一晚上?哦對了,他喝酒給錢了嗎?要不要我轉給你?”
“不用了,”梁嶼脫口而出,“你不用擔心,我會帶他去開一個酒店房間的,不用你出錢。”
對麵先是一愣,而後反應過來:“謝謝,真是太謝謝了,我室友他人很膽小內斂以前從不這樣,也不知道最近這幾天是什麼事情還是什麼東西刺激到他了,他才會去借酒消愁,那什麼哥們你叫什麼名字,我好知道了明天告訴他。”
“梁嶼。”他說。
“哦,好的兄弟,梁嶼是吧。”梁嶼?這名字好像在哪聽過,但他沒多想。肖暢對梁嶼反複交代之後才放心又生氣地把電話給掛了。
梁嶼叫齊蒙和卓凡幫自己一把,他把江序背了起來。江序的手癱軟無力,總是往下滑,他生怕他摔著明天不好交差,單手拉住江序的手,圈在自己的脖頸。
溫熱的氣息近在咫尺。
羅煙驚訝偏頭注視著這一幕,梁嶼居然會背一個陌生人,他可是連他們這些熟人都很少給碰的。
她擰著眉,裝作不在意,悄悄側頭看他。
她詫異發現,昏暗各異的光影下,梁嶼臉上非但沒有煩躁反而輕鬆。
“你們先回去吧,我把他打點好了就會回家。”梁嶼回頭衝著幾人說。
卓凡和齊蒙點了點頭,幫他招手喊來了一輛的士。
羅煙見狀有些不悅地朝另一邊走。
兩人都喝過酒,酒味太衝,梁嶼打開了車窗。可就這麼兩秒的空隙,江序的頭卻猝不及防地靠在了他的肩上。
他喉結滾了滾,眼神慌亂了兩下往車窗外瞟。
司機透過後視鏡看到兩人之間的距離,默默抿著唇。
的士裡沒開燈,街上的霓虹燈光映射進車裡,不斷在兩人身上打下幻影。許是昨天剛下雨,今天晚上天出奇的有些涼,江序睡意中皺緊眉直往他身上靠,就連手也不知何時穿過他的臂彎緊緊攬著。
梁嶼關上車窗低頭看了眼又快速彆開。
他看見江序臉上緋紅,不是那種普通人醉酒之後的紅透,是潤而有色的粉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