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似乎沒做好思想準備,愣了一下,“你改變主意了?”
“算是吧。”埃德蒙抽了口煙,將煙蒂摁滅在玻璃煙灰缸裡,“你有沒有一種能夠讓人精神不振、找不出病因的藥物?沒有副作用,停止服用後會慢慢好起來的。”
對方沉默了一會,“應該有,但得給我一點時間。”
“好的。”埃德蒙隨即掛斷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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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星期後,糖楓城,楓葉宮。
寬敞明亮的辦公廳內,安全局的局長班尼.巴魯奇正襟危坐地看著坐在對麵的總統夫人,他眼神飄忽,有些猶豫的樣子,“夫人,我不明白為什麼?”
詹尼看了一眼巴魯奇,她相信這位由自己一手提拔上來的安全局局長最後還是會服從自己的指令的。“因為這裡麵有疑點,所以我需要知道真相。”
“這完全就是意外,沒有疑點。”
“德西穆斯峽穀從來不拍攝什麼宣傳片,他們也用不著宣傳,為什麼這次突然會想到拍攝一部翼裝飛行峽穀的宣傳片,而且指名道姓要尼克參與,你不覺得奇怪嗎?”詹尼說出了令她感到困惑的問題。
巴魯奇攤了攤雙手,撅著嘴回答道:“這些年來旅遊業並不景氣,皮薩羅州為了振興當地的旅遊業,搞了個宣傳片,也無可厚非。”
“班尼,那你有沒有想過,尼克是一個擁有七年極限運動經驗的人,他有著上千次的翼裝飛行經驗,這次怎麼會突然出事故的?”詹尼盯著巴魯奇,認真地說道。
“據尼克的同伴莫迪塞的說法,當時尼克偏離了飛行軌道,這才撞上了山體。而且我們也檢查了尼克的所有裝備,沒有發現問題。在翼裝飛行中,這種事雖然不多見,但並不表示沒有。”頓了頓,巴魯奇繼續解釋道,“極限運動本來就是死亡率最高的運動項目,翼裝飛行更是其中最危險的項目之一。你知道瑞士的勞特布龍嫩嗎?那裡號稱翼裝飛行迷的聖地,然而至今在那送掉性命的人多達數十人···”
“我不想聽這些。”詹尼打斷了巴魯奇的話,她停頓了下,冷靜下來後,“班尼,算我求你了,幫我調查一下。”
看著詹尼充滿期待的眼神,巴魯奇抿了抿嘴唇,猶豫了下,他最終點了點頭,“我可以幫你調查,但是,”他身體前傾,壓低了嗓音,“詹尼,我不明白你為什麼要執著於知道尼克的死因?畢竟他不是···”
詹尼做了個手勢,打斷了巴魯奇的話,她的神色有些黯然,“他雖然不是我親生的,但從小到大,他沒有對我不敬,我也知道他其實並不喜歡我,但作為他的繼母,我還是想知道他的真正死因。”她靠在椅背上,似乎有點累了,“我的直覺告訴我,其中必定有蹊蹺。”
巴魯奇凝視著有些憔悴的詹尼,再次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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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30日,位於糖楓城南麵的克裡斯曼會展中心正在舉辦著一場時裝發布會,一名名靚麗的模特走在T型台上,展示著由米夏.傑拉德設計的品牌時裝。
作為米夏的未婚夫埃德蒙坐在台下,靜靜地看著表演。很多媒體記者發現了年輕的副市長的身影,他們知道埃德蒙跟米夏的關係,紛紛將鏡頭對準了這位年輕有為的副市長。
埃德蒙微笑著舉手跟眾人打著招呼。
時裝發布會圓滿落下帷幕,臉色稍顯憔悴的米夏和眾多模特來到台上接受觀眾的掌聲,埃德蒙站起身來,一邊鼓掌一邊為未來的妻子熱情歡呼。
突然,米夏搖晃了下身體,倒在了台上。周圍的模特發出尖叫聲,助理很快衝上T型台,照料米夏。
埃德蒙像是被眼前發生的事情驚到了,愣了兩秒鐘,跟著他跳上了T型台,抱起米夏,和助理一起朝台後奔去。
一個小時後,詹尼來到了醫院。傑拉德因為政務繁忙脫不開身,沒有一起趕來醫院。
“怎麼回事?”詹尼焦急地問站在病房門口的埃德蒙。
埃德蒙已經摘下了領帶,衣領敞開著,他焦灼地看著病房的大門,隨口回答道:“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她在台上突然暈倒了。送來醫院後,醫生一直在裡麵給她做檢查。”
“你先彆急,應該不會有事的。”詹尼安慰道。
兩人坐在病房門口耐心地等待著。
半個小時後,頭發灰白的女醫生走出了病房,她愁容滿麵。
“梅奧拉醫生,她到底得了什麼病?”埃德蒙衝上去急切地問道。
梅奧拉醫生做了個保持冷靜的手勢,她皺著眉頭慢悠悠地說道:“剛開始我們懷疑她的腦子是不是出現了什麼問題,於是給她做了各項檢查,但檢查過後,她的腦子完全正常,其他方麵也沒有什麼問題。”頓了頓,她問埃德蒙,“她最近有什麼古怪的行為嗎?”
埃德蒙略加思索,回答道:“自從這個月初,她的哥哥不幸意外身亡後,她的睡眠一直不好,平時還會無緣無故地獨自發呆。我一直以為她是傷心過度導致的。”
“那她有沒有服用什麼藥物?”
埃德蒙搖搖頭,“她的身體一直很健康,很少生病。”
梅奧拉醫生又問了幾個問題,最後她也顯得一籌莫展。“我建議再觀察一段時間,記住,她的身邊一定要有人照顧,最好能記錄下她每天的言行舉止,我們好據此判斷她的精神情況。”
“梅奧拉醫生,你是說她精神方麵出現了問題?”詹尼在一旁問道。
“隻是一種猜測。我們還是先觀察一段時間吧。”梅奧拉醫生最後無奈地說道。
在接回家的一段時間後,米夏的情況越來越嚴重了,她有時會整天呆坐著,不吃不喝,也不睡覺。
重新找了幾家醫院仍然沒有找出病因。在焦急萬分的情況下,有位醫生提議送去德國看看,那裡有全球著名的腦科醫生。
於是埃德蒙帶著米夏飛往了德國。
兩個月後,米夏的病情稍有好轉,埃德蒙這才放下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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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甘多菲尼學院後麵加裡奧克教授的私人小花園裡,埃德蒙摘下一個圓滾滾的西瓜。加裡奧克教授笑眯眯地坐在藤椅上,看著埃德蒙切開西瓜,裡麵的顏色非常鮮豔,他滿意地點了點頭。
埃德蒙拿著兩瓣西瓜來到加裡奧克教授身旁,將其中一瓣西瓜遞給了教授,自己坐在了另一張藤椅上,自顧自地吃了起來。
“真甜啊。”加裡奧克教授咬了一口,一副很享受的模樣。
埃德蒙沒有理會,一口氣啃完了手中的西瓜。
加裡奧克教授隨手將瓜皮放在一旁的茶幾上,看著埃德蒙,“最近是不是忙得透不過氣來了?”
埃德蒙點了點頭。
“這就是心軟的代價。”加裡奧克教授笑了一下。
下午的陽光在葉縫中碎成了金沙,散落一地,在這恬靜的午後,暖風輕拂,加裡奧克教授和埃德蒙躺在藤椅上,享受著難得的絲絲清涼。
“總統夫人是不是曾經送給你一把精美的匕首?”加裡奧克教授合著眼睛,一副懶洋洋的模樣。
埃德蒙稍加思索,他想起自己從奧蘭斯軍事學院畢業的時候,詹尼確實送了把刀鞘上鑲有寶石的匕首。他很好奇,教授怎麼連這事情都知道。“是的。”
“過幾天你帶著它,去趟新加坡見一個人。”
“我現在有公職在身,而且周末還要飛去照顧米夏,恐怕抽不出時間。”埃德蒙不動聲色地說道。
“嘿嘿。”加裡奧克教授緩緩睜開眼睛,轉頭看向埃德蒙,眼裡滿是譏誚,“咱們說話不用繞圈子。你放心,明天會有通知下來,讓你去新加坡公乾的。”
埃德蒙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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