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自己賠給你,如何?”
薑怡妃目光勾勒著他的下頜角,壓住呼吸,低頭主動吻了他的嘴角,算是回應。
兩道姣好的人影深吻相擁,無關愛情,卻能獲得如曇花般值得回味的快樂。
淩晨。
窗簾外的夜景早已散去,留下黑漆漆的海港。
室內一片安詳,互相依偎地躺著,露出的肩膀上,同一處各自有一道淺粉色的咬痕。
薑怡妃覺得他也是不肯吃虧的人。
靠在男人的肩膀,掰過他的手,把玩著腕上的玉貔貅,她忖了片刻,幽幽然開口問:“我們這樣有幾個月了?”
宋聿誠很快答了上來:“三個月。”
“嗯,感覺差不多了。”薑怡妃放下他的手,抬眼,“你想換口味嗎?”
按照約定,他們已經知道彼此的身份,理因結束關係。
薑怡妃可以修改規則,但她是拍賣師,忌諱與競拍人私下過於親近,容易影響裁決。
其次,她不想再為男人打破原則,不值當。
以後,他隻能是她的槌下客。
說開始的是她,提結束的也是她。
薑怡妃做了從始至終,有頭有尾。
宋聿誠懂她的顧慮,沒有異議,閉上眼假寐,道:“隨你。”
他向來是由著她的。
身邊的女人從床上坐起來。
他眯了眯眼,望著她的動作。
脊背輕輕彎曲,散發出一種婀娜多姿的韻味。
“那...我們到此為止吧。”
聲音倒是絕情。
他沒有挽留她。
幾分鐘後,屋子徹底安靜下來。
空氣裡殘存著甜膩的味道,大概是過濃了,喉嚨有些發齁。
宋聿誠起床去倒水。
吧台多了條黑色的發繩。
他拿在手裡晃了晃,上麵的裝飾物是朵純銀的飛燕草。
白玫瑰般的女人,卻喜歡不起眼的花草。
細想,好像是合理的。
心頭的空缺感逐漸被好奇心填埋,宋聿誠放下杯子。
對人際關係謹慎的薑總,對生活小事兒馬虎的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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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東京飛往燕都得艙內,所有旅客們完成登機,等待起飛。
由於機票買的晚,褚康時隻訂到了商務艙。
雖然人比頭等艙密集了些,但看到鄰座是薑怡妃後,他激動地偷偷親吻了一下機票。
隔著過道,宋聿誠輕諷:“出息。”
說完,他輕瞥靠窗的女人,脖子上圍著U型枕,漁夫帽按到最低,遮住眉眼,好像睡著了。
昨晚硬要走的,估計回去沒睡多長時間。
其實,他不介意她過夜。
褚康時瞪宋聿誠,卻不敢說臟話,顧慮地去瞄身邊睡著的女人,與前座的薑怡妃助理搭話。
他探頭小聲問:“雅君,你們薑總還沒起飛就睡著了?”
小姑娘回頭做了個噓聲的動作,皺著眉擠兌褚康時:“褚總昨天搶東西的時候,怎麼不來關心妃姐啊?她準是心煩,一晚上沒睡好。”
褚康時抱歉地說:“哦哦,不好意思啊。”
生意歸生意,感情歸感情,他覺得自己不能當周幽王。
可是......
靠回位子,神色強裝淡定,褚康時在手機裡輸字。
【老宋,聽見了嗎?】
【她一晚上都在想我。】
宋聿誠聽著旁邊人刻意清嗓得瑟的聲音,低頭手指動了動:【要點豬臉。】
發完他便雙手抱胸,閉眼,想在起飛前醞釀出睡意,減少暈機的傷害。
他暈機症狀嚴重,行程期間,幾乎不能開口說話。
冷不防,隔壁褚康時嘿嘿一笑,故意提嗓,像是反擊:“老宋,我聽到昨晚你房間裡很熱鬨啊,見熟人見床上去了?”
“……”宋聿誠睜眼,眉間微蹙。
餘光裡,發現另一端窗邊悶頭睡的人動了動。
薑怡妃是在褚康時坐下的時候醒的,隻是懶得說話,但他們的對話一字不落得都聽了。
所以,褚康時昨晚睡在宋聿誠隔壁?
上半張臉好像誤入熱鍋,蒸得發燙。
怪不得他中途忽然捂住了她的嘴。
薑怡妃咽了咽乾涸的嗓,雙眼緊閉,肢體有些僵硬。
過了一會兒,聽到宋聿誠沉聲靜氣地狡辯:“小電影的聲音。”
“……”
理所當然地,他被朋友狠狠嘲笑了一番。
薑怡妃鬆口氣,嘴角的弧度不斷上揚,又拉低帽簷,遮住。
自損名譽的麋鹿先生,不好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