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不自在更讓人難以忍受,直到井然鼓起勇氣說道:
“我們交換秘密好不好?我說出一個我的秘密,來交換你相冊裡的秘密。”
藍陽不加猶豫,抬起頭,直視對方,果斷回應:
“可以!”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井然感覺藍陽像是有魔力一樣,會神奇般使人放鬆防備。她的真誠、她的認真、她的耐心、她偶然間的憂鬱以及她對他不切實際的包容,讓他願意對她暴露所有,包括自己一碰就疼的傷口。其實即便是她不同意交換,他也準備將自己的內心和盤托出。這一切,跟她的職業沒關係,僅僅因為自己願意,因為相信。
“你不是問過我,我母親是怎麼坐上輪椅的嗎?”
藍陽凝視著他,回應:“什麼原因?”
井然默然……陷入叔叔篡改公司賬目,偽造出貨清單,私吞公司現金的可怕回憶裡。
井然小時候的生活環境不像大家謠傳的那樣優渥。父親井豪武其實就是一個從老家來到城市裡走街串巷的維修工。誰家的家具壞了,抽油煙機壞了或者誰家需要打製桌椅板凳等,父親都會提供□□。而母親則是給人家做一些縫縫補補的活兒賺一些小錢補貼家用。因為父親總是對生活不滿,所以很愛喝酒。常常酒後對家人非打即罵。所以年幼的井然經常被暴怒的父親一腳踢到牆角裡。但不管怎樣,一家三口還是在一起的,也有很多其樂融融的回憶。後來,對生活始終不滿足的父親遇到一位貴人,那人看小夥兒精明能乾,肯吃苦,就建議和幫助他辦起了小型家具廠。父親負責打製家具,母親負責縫製家具配飾,然後再把產品賣給那位貴人。一來二去,日子漸漸好了起來,直到父親讓他自己的弟弟,也就是井然的叔叔井豪智加入其中,所有的事情就變得一發不可收拾的糟糕起來。
“大嫂,你怎麼能這麼冤枉我呢,平時,我可能有地方做得不好,得罪您了,你當麵給我說啊,你怎麼能給我扣這麼大一個監守自盜的帽子呢。我就是有嘴也說不清啊。你說都是一家人,都是咱們自己的生意,我有必要這麼做嗎!”
母親拿出他更改過的出貨清單,質問道:“客戶明明要了200把椅子,你卻讓記數員隻登記180把,剩下那20把椅子的錢,弄哪裡去了?”
“大嫂,你有什麼證據證明是我乾的呢?你要是這麼說的話,我是不是也可以懷疑你啊,這事也有可能是你乾的啊!”
“你不要血口噴人,我是有證人的!”
母親當場打電話給記數員,但反複打了數次都是無法接通。
“你給誰打電話呢?”叔叔有恃無恐地問道。
“張會計呢?她也可以作證的。”
“她呀,因為挪用現金,被大哥開除了,你不知道嗎?”
本身就偏向二叔家的奶奶在一旁添油加醋地和母親爭吵。
“是誰乾的,誰心裡明白,還想栽贓彆人嗎!”
“老太太,你就不要在這添亂了,好嗎!”媽媽央求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