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陽好一陣沒有接到母親打來控訴父親的電話,內心雖然清淨了,但是一種莫名的擔心又來了,擔心他們是否是生病了。
在她看來,母親控訴父親的電話,就像女人的大姨媽,會定時定點來,如果沒有來,反而顯得有些不正常。
即便有些擔心,但她仍然沒有主動給母親去電話。
該來的早晚會來。這天中午,她正躺在辦公室沙發上午休時,電話突然響起,一看是母親打來的,她第一時間接通,沒有猶豫,沒有延遲,隻聽母親說:“這兩天我有些頭暈。”
一聽是身體不舒服,藍陽急切得追問道,“怎麼了?暈得厲害嗎?看醫生了嗎?”
“就是站起來的一會兒和坐下去的時候會暈,平時感覺不明顯。”
“你看醫生了嗎?”
“去診所測了個血壓,說我血壓高。我讓你表妹帶我去醫院又做了一個ct,化驗了一個血。”
“結果如何?”藍陽追問。
“大夫說腦子沒事,就是血脂稠,血壓高,先開一些藥吃吃看。”
“現在怎麼樣了?”
“吃了藥好多了。”
“我需要回去嗎?”藍陽語氣稍稍平緩。
“吃一段時間藥看看什麼情況,再說吧!”
其實母女倆人的談話隻要不涉及父母之間吵架,打架,陳穀子爛芝麻的事,藍陽是很樂意陪她聊聊天的。但這似乎永遠都隻是個願望。
藍陽的直覺從來沒有出錯過,果然,母女倆人沒聊5分鐘,母親又開始聲討父親。
“你爸昨晚把我罵得狗血噴頭,祖宗十八代都被他罵了,我都多大歲數了,還伸手就是打,張口就是罵,你說為什麼?”隻聽她重重歎了口氣接著說道,“我這不都是為了你嗎,要不是因為想讓你有一個完整的家,我能忍受他這樣的氣嗎,讓他想打就打,想罵就罵,讓他當奴隸一樣使喚!”
她一邊說,一邊委屈地哭泣,持續一會兒後,擤了擤鼻涕,接著又是一陣悶聲哭訴,“我跟他過了二十多年,狗改不了吃屎,我就讓他打,我看他能不能把我打死!有本事他把我打死!”
如此痛苦不堪的哭泣聲,藍陽從小聽到大。
小時候,自己和母親像是共生在一起似的,母親的痛就是自己的痛。再長大一點感覺變得麻木,又像是有意隔離,再到後來就是自我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