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讓我看到一絲光亮的是你,將我拖入黑暗的也是你!”井然發出被愛所傷的痛苦□□。
時間仿佛拉長了一般,一天像是過一年,長得讓人無法忍受。都說時間是傷痛最好的良藥,在他看來全是騙人的。
他開始自救,“也許,我不該對自己那麼殘忍。我可以遠遠地看一眼,這樣或許能讓自己挺的時間長久一些。”於是,夜色籠罩的夜晚,他跑到藍陽家對麵的那棟樓裡,站在和藍陽家同一樓層的樓道窗前遙望,即便一絲亮光也看不到,但想到此刻離那個曾經給自己帶來許多美好的地方那麼近,好像也有些許的安慰。一次,兩次,後來竟又成了習慣,如中毒一般,不能自已。心裡不禁歎息,“你真就躲我躲得那麼徹底嗎!”
一天晚上,他依然如期守候在那個角落裡,一個小時,兩個小時,當他決定離開時,藍陽家的燈亮了。一個熟悉的身影端著一個杯子來至窗前,默默地望著窗外。彼時,井然旋即彎腰藏了起來,一時竟有些不知所措,他以為對方也可以看到自己,殊不知,他是在暗處,而對方是在亮處。他苦苦掙紮在希望對方看見,又不希望對方看見的矛盾心理中。他攥緊拳頭,貼牆而立,心臟狂跳仿佛要破壁而出。片刻之後,他注意到對方不再靜默,她用手指在窗戶上寫了一個大大的“生”字。一時間,井然的心情陷入緊張和複雜中,懷疑自己是不是被發現了。驚慌失措之時,他突然醒悟,便直起佝僂的身子,不顧一切地衝向樓下,可是,就在他奔向她的這段時間裡,燈熄滅了,門再次鎖上。他一個拳頭猛擊向牆壁,悔恨自己剛剛為什麼要猶豫。
從這一次,井然仿佛找到了安慰自己的鎮痛劑,又是連續多天,每天晚上這個時間點,他就會來到這裡,佇立窗外遙望片刻。可是無論從哪個角度,都沒能再捕捉到一絲光亮。
即便心裡明白自己和她毅然沒有了希望,可他還是麻木地放任自己沒有儘頭地尋找著。行為放任,淚水放任。原本以為這樣可以緩解心被撕裂的痛感,不曾想卻成了一發不可收拾的放任。慘遭反噬後的自己,在欺騙自己的道路上不肯蘇醒。
對於井然來講,一天中,能證明自己還活著的時候,要麼是在去尋找的路上,要麼是在她家窗口徘徊的間隙。日日夜夜,明明暗暗的日子裡,他的身體被折騰得已是疲憊不堪。
一次一次凝望那個曾經讓自己感受到無限溫暖的地方,仿佛永遠都看不厭,不知疲倦,永遠都幻想有一絲希望,希望自己還可以再回到那裡,可是一次一次眼淚奪眶而出。
花開花落,雲卷雲舒。井然沉溺在無儘的悲傷中,以致眼前浮動的一切都不曾略過他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