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安靜的隻剩下窗外汽車的低鳴聲和人語聲。儘管如此,還是顯得十分吵鬨,井然走至窗前將虛掩著的窗戶閉合。
藍陽望著這個久違的背影,用極低的、生怕驚擾了誰的聲音問道:
“這幾年,你還好嗎?”藍陽有意先開始今天的話題,因為,她想尋找時機把一個思慮很久的事情告訴給他。
手還未停下來的井然並未及時回答這個從背後傳來的熟悉且陌生、期盼且畏懼的問候。他佇立窗前許久,才很小心地答道,但仍未轉身,
“挺好的,隻要心裡有掛念的人,就不會孤單。”說完,他瞬間又覺得後悔,胸口仿佛被自己這種輕描淡寫的話語捅一刀般的疼痛。過去很多個日子裡,他無數次地設想,如果再見麵時,他會用怎樣的話語告訴她,由於她的自以為是給自己帶來多少痛苦和自責。可是,等這一天真的來臨時,他卻又是怎樣的於心不忍。反而,一再反省自己是否說錯話,有沒有讓她不高興,不開心。
“我一直覺得,生活於我就是一個謊言,直到遇到你,我才感覺自己真實存在過。三年裡,我做過很多事情,自己有時候都不敢去想,因為覺得不可思議,比如,吃你吃過的菜,去你去過的地方,甚至看你看過的書,雖然我看的不是很明白,但隻有這樣我才覺得離你近一點。你聽了或許覺得可笑,但是請彆嘲笑我,因為隻有這樣我才能呼吸到一點氧氣續命。
春天會想你,夏天會想你,看書會想到你,聽歌曲也會想到你。你就是我一切繼續的理由。”說著井然已經來至藍陽麵前,“你是不是覺得很像台詞,有點不現實。其實,有時候連我自己都覺得跟做夢一樣,一樣的不真實。”
藍陽麵部沒有過多的表情,可眼眶裡已泛起了波光,沉默著……
井然重燃血色的臉頰和嘴唇通透得似乎能反射出亮光。
“有一個問題,我很想問你,僅此一次……我明明就在你的心裡,你為何總是裝出一副輕描淡寫,與我無關的樣子?”他聲音有些大,語氣像著急後的質問。
藍陽沒有猶豫,沒有彷徨,沒有支支吾吾,沒有磕磕絆絆。
“你怎麼知道,我心中沒有劃出過彩虹。可是那道彩虹的色彩越是濃豔,我就越加緊張。當它像霧氣一樣慢慢滲進我的血液時,我便更是手足無措了。”藍陽仿佛被井然的問題突然擊中,又好像是等待已久,等待一個將封存在心底裡的話說出來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