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一寨 花釀X青竹(1 / 2)

花釀騎著馬出了城,尋著車轍追蹤。所幸雨不大,不然轍印被衝散,就真的麻煩了。

泥地上車轍縱橫交錯,行到分叉路口,兩道車轍分向而行。

左邊的土濕鬆軟,一瞧便知是才翻出來的新泥。花釀勒住馬頭,朝左邊追去。

這路越行越偏僻,人煙稀少,直往山林深處去。但卻開辟出了堪堪供馬車行駛的小路,裡麵多半有寨子或者村莊。

關州城距邊塞不遠,城外多流寇賊匪,多是朝廷犯罪身,尋了這邊界安寨紮營,靠著和匈奴交易往來,得以生存喘息。

行過一片密林後,視線豁然開朗。果如花釀所料,是個規模一般的山寨。

她翻身丟掉韁繩,馬兒吐了幾口白氣,朝來時方向揚長而去。

山寨三麵環山,中有大門,台階排列,一眼望不到頭。三步一匪,十步一哨,守衛嚴密。

花釀躍行林間,隱在樹葉叢裡。她趕得正巧,剛好瞧見馬夫將餘青竹從車上拽下來。

餘青竹被拽了個踉蹌,差點頭朝下跌在地上。

當值的土匪見狀笑道,“這麼軟趴趴的身子,不知能不能滿足二當家的胃口哈哈哈哈。”

迷香還沒失效,餘青竹隻能任由他們拽來拽去。衣衫半開,頭發淩亂。

“這臉瞧著比老子婆娘都細嫩。”

眾土匪聞言大笑,餘青竹羞憤難當,拉起衣襟,推了一把旁邊伸手摸來的刀疤臉土匪。

刀疤臉差點摔在地上,他穩住身形,給了一巴掌,“他女良的找打?”

餘青竹半邊臉被扇得發紅,馬夫趕忙點頭哈腰地賠笑。

“大人彆和他一般計較,不值當不值當。”

刀疤臉啐了一口,“要不是二當家指名要你,老子定教你現下就不甚好過,一個啞巴而已,神氣什麼?以後有你好受的,帶走!”

“是,頭兒!”

餘青竹朝著一個方向望去,他也不知道為什麼這麼做,有種感覺莫名驅使著他看過去。

樹木鬱鬱蔥蔥,無甚特彆。

餘青竹自嘲一笑,他竟是在期待有人來救他,有誰呢?不過又隻有他自己罷了。

他攥緊了衣擺。

花釀躲在樹上,見他望來,心裡一動。

土匪們見再無戲看,便作鳥獸散去,各司其職。

馬夫任務完成,便駕著馬車原路返回,哼著小曲較來時更加輕快。

車廂輕微晃動了一下,似碾過坑窪不平處。

“二月末,三月初,荊筆楊板行詔書,宮中大馬幾作驢~”①

花釀跳下廂頂,迅速點他幾處大穴,將短刀橫在他的頸間,粗聲道,“誰指使的?”

馬夫動彈不得,滿臉驚慌,“我不知道少俠在說什麼,少俠定是弄錯人了。”

他雖是武功一般,但警惕性極高,這少俠從身後悄無聲息接近他,足以證明其武功超群。

花釀將刀往裡推了推,劃破了他頸間皮膚,血珠沿著刀尖滑下。

馬夫痛得嘶了一聲,見這少俠手段如此狠辣,也不敢再裝糊塗,“少俠饒命!是賭坊那邊雇我乾的,我隻是拿錢辦事。”

“賭坊?”

賭坊往來三教九流,能和城外匪流扯上關係也不算稀奇。

“那陳三輸了錢,便把這啞巴賣給了賭坊。我都招了,少俠這下可以把刀拿開了嗎?”

私賣人口可是大罪,那陳三可真是個渣滓,死不足惜。

“門口守衛多久換一次休?”

“這我實在不太清楚,我每次都是送人到門口就折返。”

花釀信他才有鬼了,瞧他那輕車熟路的樣子,定是對這山寨有一定了解。有些人就是不識相,非要給自己找罪受,這馬夫就是這類人。

“我的耐心可不多。”

花釀翻轉刀刃,刀背對著他狠劃,那力道痛得馬夫直叫喚,“我說我說,午時三刻。”

“後日,城內水雲樓,解藥。”花釀提防他回去通風報信,直接卸掉他的下巴,喂進藥丸,逼迫他吞下,“我如果出事,你也活不成。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我想你應該清楚。”

須臾,背後壓迫消失,人已經離去。馬夫被卸掉下巴,口不能語,急得直嗚嗚,他從始至終都沒見過這少俠模樣,到時候怎麼認得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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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釀潛行於林間,墨黑身影也不突兀,她聽見後麵的聲響,並未放緩速度,那不過是唬人的補藥罷了。

花釀藏於離山寨側牆最近的高樹上,如烈鷹般銳利的眸子直視前方,靜候時機。

遠處有兩人相伴而來。

花釀從樹上跳下,搖落幾片枯葉,似有雀鳥拍翅而起。

“你小子快點,要換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