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狗蛋勾著鄒誌全的肩膀,一副哥倆好的模樣進了主廳,小嘍嘍們早已見怪不怪,說起來這兩當家雖性格迥異,相處卻十分融洽。
一進門,鄒誌全就變了臉色,沉聲道,“我早就警告過你,彆玩的太過分。”
“誰知道那賤人性子如此剛烈,尋了刀便要刺我,幸虧我及時醒來躲過一劫,再說那是她見殺我無望,自刎而死,可不是我殺的。”
“你奪人家清白,可還是有理了?”
“我這不是沒玩過京都女人嘛,再說她也嫁過人,裝什麼貞節烈婦。”
鄒誌全扶額,不想再過多討論,“不說這些有的沒的了,屍體可處理好了?”
“我已遣人埋了去,全都處理的乾乾淨淨。咱們現在可是一根繩子上的螞蚱,你也不想讓二當家知道貨物來源不正當,可有辦法替我遮掩一二?”
“那批貨裡的人都是一一登記在冊,冊子在二當家那裡,有些難辦,最好的辦法是找個人來頂替。”
吳狗蛋心有些發沉,“寨裡女子本就少,還個賽個的精,就咱們山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過路人都沒有,哪裡找得到女子來替?”
鄒誌全揚起嘴角,帶了些冷血,“今兒個抓那小賊,可替。”
“你瘋了?雖然長得瘦不拉幾,但那好歹是個男子,再說已經稟告了二當家,他莫名消失,肯定得引起她的注意。”
“當時人多眼雜,我假作派人通知,二當家並不知道這小賊的存在,再說是男是女不重要,人數夠了就行了,等今夜出了貨,再對外宣稱那小賊熬不住拷打,自儘了。”鄒誌全話峰一轉,“還有,你派人先去敲打敲打牢裡其他人,彆讓他們多嘴。”
吳狗蛋這才豁然開朗,嬉笑道,“不愧是我鄒哥哥,那什麼時候將那小賊換進暗牢裡去?”
“我們需要一個時機,容我想想。”
鄒誌全背過身,擺弄窗台上的盆栽,不再理吳狗蛋。
吳狗蛋聳聳肩,去門口喚來自己的心腹,下了命令。
“如有不順者,彆讓他們表麵留傷,去吧。”
至於怎麼折磨到表麵不留傷,法子多得是。
心腹剛走,後腳便有人趕來,“稟報…三當家,那啞巴服…服毒了!”
報事的土匪著急趕來,氣都喘不勻,這時候方才注意到門口的吳狗蛋,“五當家。”
吳狗蛋滿臉震驚,“那啞巴可是二當家要的那個?”
“時機來了。”
說完,鄒誌全疾步而去,吳狗蛋連忙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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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犯人服毒了!”
關押寨內犯人的地方此時已經炸開了鍋,土匪亂作一團,呼喊聲,吩咐聲,議論聲…不絕於耳,這才一個時辰不到,這院子又出事了,真是不太平得很。
靜心休養的花釀緩緩睜開眼睛,這動靜是因隔壁守衛發出的一聲尖叫而起。
花釀走到房門,拉了兩下,門落了鎖,隻開了條麻繩粗細的縫。
因著出事的人就在隔壁,她房門前的守衛跟著幫忙去了,根本無人注意儘頭這間小房。
花釀取來板床開裂的一截木片,從縫隙伸出去,調動內力向下一劈。
“刺啦”一聲,鎖鏈應聲而斷,木片也成了碎屑。花釀迅速拉開一側門,用手接住鐵鏈。
有著之前大意被抓的教訓在前,花釀這次提高不少警惕,不敢貿然出去。
這小小山寨的蝦兵蟹將還不足以困住她,但就怕引來更多土匪,到時候帶著小餘師傅逃跑的機會更是渺茫,不過她還沒尋著能讓他們全身而退的契機。
不能急,要冷靜。
確定無人在周圍,她正要出去。
突地空氣中冷冽的氣息波動,花釀心中警鈴大作,後退一步,一道身影從天而降,速度奇快。
來人正是鄒誌全,他撿起地上的斷鎖,“看不出來,你本事挺大。”
花釀警覺,此人武功不低,她不敢暴露自己的實力,冷眼瞧他,靜觀其變。
這山寨倒是有點意思,臥虎藏龍。
鄒誌全也不再多廢話,旋身襲向她後頸。
花釀痛呼一聲倒地,鄒誌全收手,對著外麵吩咐,“帶去暗牢。”
“遵令。”
外麵進來一人將花釀抗在肩上,避開人專挑冷清的地方而行。
花釀控製氣息平穩,營造出昏迷的假象,她早封閉了自己的痛穴,這一劈無法讓她昏迷。
花釀先是被扛著走了一段陰暗走廊,隨後穿過一道門,這人將花釀隨意丟在推車上。
早有人候在門外,兩人低聲交談後,用了一層油布掩蓋。
“今晚出貨,切記避開二當家的人,那些菜人可處理妥當了?”
“妥了,保管他們不敢多嘴。”
“轆轆。”車輪壓過地麵,滾動了起來。
花釀呼吸微滯,這山寨乾的居然是這勾當!
菜人,顧名思義,就是當成菜的人,供人食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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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牢裡一處小房間,藥香陣陣。
“所幸及時發現,毒藥服用不多,已用了苦參汁催吐,之後煎服甘草汁即可。”②
蘇齊聽著寨醫的話,沉默不語,直盯著昏睡過去的餘青竹,臉上的疤痕更是有些不怒自威的意味。
她最近處理寨裡大小事,忙的腳不沾地,想著將十三送來明牢看管,沒想到竟是讓他尋了短見。
鄒誌全管理的明牢,未免太鬆懈了些。
吳狗蛋擅會察言觀色,觀蘇齊模樣,知她正是氣盛的時候,他可不敢趕著上去找不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