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毒皆發 花釀X青竹(1 / 2)

天上雲濃的似墨掩住月華,探路全憑車兩角懸掛的油布燈籠,晃晃悠悠照亮幽暗黑夜。

這支車隊攏共四輛馬車,前麵每輛隨行兩個土匪,末尾馬車則載了包括花釀在內的六個土匪。

花釀老神在在地驅車跟著前車,其餘土匪鑽進車廂玩起了葉子戲①,叫喊聲此起彼伏,皆被車輪轆轆聲蓋住。

“哎!奶奶的不玩了,再輸棺材本都沒了。”

老孫擺手鑽出車廂,裡麵幾人拉著他不讓走,見他實是去意已決,他們便不好再留。

車簾複搭下來,老孫尋了花釀身側坐下,許是無聊,他找花釀閒聊起來。

隨意聊了幾句,察覺到對方的淡漠,老孫皺眉不喜道:“真把自己當個人物。”

老孫取下腰間藏的酒袋,靠著廂壁咬開塞子灌了起來。

離了寨子一段距離後,草木叢生的林間小道變成泥濘不堪的寬平土路,車隊放緩了速度前行,老孫不由得打起了盹。車廂裡的土匪們玩的熱鬨,時不時傳來幾聲低罵。

老孫迷糊間感覺有人拽他的大刀,他想要睜開眼睛查看,頸側卻傳來一絲疼意,他失去意識,昏了過去。

做完這一切的花釀,若無其事繼續駕車,直到駛入轉角,花釀一腳將老孫踹下車。

“咚”的一聲引來其餘幾土匪的注意,有人打簾詢問,花釀勒住繩子,迫使馬停住。

“他不小心摔了下去。”

前車的土匪探頭高聲詢問,知原因後丟下一句:“儘快跟上”,然後催促趕車的人繼續前行。

幾土匪丟掉葉子牌,接連跳下車去撈人。

“殘局未終,待會繼續。”

“今晚就你小子贏的多,進城了可得好好宰你一筆。”

“…”

幾土匪邊走邊聊,借著微弱燈光在車後找到了人。

“這老孫也是,怎還跌下車了。”一土匪探下身去拉,“你們倒是搭把手阿!”

兩角懸掛的燈籠微顫,投於地上的光線搖晃幾下。

方才還鬨乎的幾人,此時啞了般不作回應。他疑惑回頭,三人轟然倒下,不知生死。一人逆光而立,麵容隱於黑夜,手裡刀不住滴著什麼,瞧打扮儼然是駕車那人。

“你…你是什麼人?”

花釀不語,手起刀落。

土匪維持著握刀的姿勢倒了下去,他到死也沒明白對方是如何出的刀。

花釀懶得擦刀尖血,遂棄於路,她擅於使劍,刀身太厚,不適合她習的辟邪劍法。

因右腰有傷不便佩劍,花釀將隨手撿的劍彆在左腰。

車隊已駛出好一段距離,之前高聲詢問那土匪不時回首觀望,見後車遲遲未跟上,他有些納悶,正要通知其他同伴時,後車跟了上來,他這才坐了回去。

旁邊駕車的土匪問道:“可跟上了?”

“嗯,不過我感覺有些怪異,前室隻坐一人,未免太過安靜。”

“你就是愛瞎操心,要我看那,那哥幾個指定躲在車廂耍葉子戲。”

“我就說之前老孫鐵定藏了東西,待會停靠休憩,我得去他們那架馬車。”

“小心輸個精光…”

話音未落,兩側路邊竟衝出好些人馬,估摸著有五六來號人。

本想棄車騎馬的花釀放棄動作,跟著車隊一同停下,靜觀其變。

土匪們抽出武器嚴陣以待,有土匪朝著最後那車呼喊,並無人應聲,他抄起水壺砸向車簾,試圖一探究竟。

花釀下意識伸手接住,土匪們見狀立馬明白老孫他們多半出事了,但不知這兩波人是否一夥,他們不敢輕舉妄動。

蒙著黑布的吳狗蛋有些搞不清狀況,他準備先騷擾一番,然後由內應抽那女賊出來,最後立馬撤走,沒想到駐守土匪居然都不在,不過這樣也好,省下不少麻煩。

土匪內應看向吳狗蛋,用眼神詢問下一步如何做。吳狗蛋抽刀為號,蒙麵人皆動。

土匪以為他們是要劫貨,便將車輛護了起來。漸漸他們發覺不對勁,這些蒙麵人隻圍著馬車打轉,偶有土匪拔刀,他們就騎馬退後。

不像劫貨,倒像是等人。

餘青竹坐在角落,一片黑暗中有低泣聲,有哀嚎聲…

聲聲如絲纏住他,鎖住他的咽喉。

他閉上眼,微微顫抖,他想抓住玉飾緩解,手卻落了個空。

餘青竹腦海鮮紅的血海褪去,一張嬌媚麵容取而代之。

她說過要來找他,他得等著她。

餘青竹恢複清醒,側耳去聽外麵的動靜。

下一秒車簾被掀開,內應環視一周,最終眼神鎖定在餘青竹身上。

“滾開。”土匪內應用腳踢出一條路,拽著餘青竹出了車廂。

餘青竹這才得以重見天日,拎著他的土匪推他下了馬車,因著雙手被綁,餘青竹失了重心,眼看就要摔在車輪邊。

花釀坐著看戲,這一幕突入眼簾,她腳尖一點,輕而易舉穿過蒙麵人包圍,接住欲墜的餘青竹,高超的身手驚呆不少人。

意想中的疼痛並沒有傳來,他落入了一個柔軟的懷抱,氣息無比熟悉,他睜開眼,明明是生死攸關的時候,可他心情卻分外雀躍,眉眼是怎麼也藏不住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