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離山寨(下) 花釀X青竹(1 / 2)

胡老四擦拭著手裡的大刀,拿起來使了兩下,旁邊有人抱怨,“這次出貨沒輪到俺,又要在寨裡過好些和尚廟日子,俺都快不知道女人是個啥滋味了。”

另一人更是難受,不爽抱怨道:“本來是輪著我的,結果臨時調換來了這。派這麼多人看守,一個啞巴還能翻天了不成?”

胡老四收起刀,“你們這是在質疑二當家的安排?”

兩人隻是私下抱怨兩句,沒成想竟被扣上這麼大頂帽子,要是被二當家聽了去,彆說美酒美人,小命都難保,兩人連忙閉嘴不再言語,心底暗罵胡老四:真是二當家的狗腿子。

胡老四嗤笑一聲,繼而院子裡傳來一陣叮叮當當的聲音,他推門進去查看情況。

花釀跌坐在地,周圍一片狼藉,俱是些生活用物,所幸她是在屋簷下,不然得沾一身的泥水。餘青竹冷著臉,甩袖關上了門。

胡老四穿過庭院,踢開腳邊的東西,“你們這是鬨哪一出?”

花釀已經去了偽裝,“嬌弱”女子垂眸不發一語,半蹲著收拾一地狼藉,有些沾了泥水,她就捏起衣角擦去,這場景怎麼看都讓人心生憐惜,進院的人皆品出狠心郎癡情女的意味來。

胡老四想起先前便是這女子偷襲他,當下手腕有些隱隱作痛,他不免幸災樂禍,出言嘲諷道,“一片真心可喂了狗咯。”

花釀置若罔聞,起身將東西隨手塞給李豹,起身進了旁邊的小偏房。

胡老四自討沒趣,轉頭轟人,“看什麼看?乾活去!”

被塞了滿懷的李豹前來征求意見,胡老四甩手,“將這些破爛給她送過去。”

“誒,是。”

胡老四望著李豹的背影,驚奇地發現同在二當家手下共事多年,自己對他居然一無所知,除去名姓,知之甚少。

李豹這人…有些奇怪。

“吱嘎”一聲,那啞巴打開門,周圍打量一番,最後將目光落在胡老四身上。

餘青竹把懷裡的臟衣丟給胡老四,然後指了指偏房,示意他將這些爛衣給送過去。

“你有什麼權利…”

胡老四話還沒說完,餘青竹轉身進屋關門一氣嗬成。

胡老四沒忍住罵了幾句,往旁邊啐了一口,乖乖地抱著臟衣朝著偏房而去。

花釀坐在桌邊,翹起腿看向門外,李豹抱著滿懷的東西,木樁般杵在門口,等著花釀開口安排。

花釀隨意指了自己手邊方寸處,儼然一副頤指氣使的模樣。

李豹近前來,彎腰將東西放下。

花釀突然低聲道,“你效忠的其實是那勞什子三當家對吧?”

高大的身形未有一絲停滯,仿若未聽見般直起身便欲離開。

“如果我沒認錯的話,之前是你扛著我去的暗牢。”

李豹這才轉身,冷漠地盯著花釀,“目的。”

“送我出寨,你們二當家要我性命,那啞巴也靠不住。”

他不再言語,轉身拉好蓑衣,消失在雨幕中。

花釀起身將窗戶拉嚴實了些,似有似無地瞥了眼角落,那裡有幾處新落的雨水,如若不仔細去看,根本發現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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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不該交出那小賊,現下她在蘇齊手裡,怎麼好弄她下山?”

吳狗蛋很是生氣,那邊傳來消息,那小賊竟是知道暗牢的事情,威脅他們送她下山,要是之前不交出那小賊,隨便找個時間就能殺掉,省了後麵這些麻煩事。

鄒誌全也覺此事棘手,關州城內大博賭坊送了不少人到山寨,向來手腳乾淨利落,這次竟是漏了痕跡,讓這小賊循跡追來,且這小賊將計就計,利用暗牢之事反將他一軍,可見有些本事,倒是他小瞧她了。

“弄她下山?下輩子吧,我沒想過讓她活著,先前將她交給蘇齊隻是避人耳目,到時候再找個機會殺掉,蘇齊她怎麼也拿不到證據懷疑我們,畢竟人在她手裡。”

吳狗蛋一拍腦門,“還是你腦子活泛,那現在我們…”

吳狗蛋比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鄒誌全搖搖頭,“現在還不是時候,那批菜人還差個人頭,用寨裡人頂包被查到的風險太大,今晚出貨萬萬不能掉以輕心,先將她哄騙進那堆菜人,人頭湊夠等出寨再把她殺掉。”

“她想要出寨,順道送她去見閻王爺。”

正因為找不到合適人選湊數的吳狗蛋,聞此話如獲救命箴言,可轉念想到被圍得水泄不通的院子,吳狗蛋有些蔫巴,“那胡老四整日不離院子,那幫人也讓他給整得不輪休,全天戒嚴,他在我這任職怎麼就沒這麼認真?枉我還栽培他那麼久。”

吳狗蛋不爽極了,接著嘟噥道:“蘇齊真是養了條忠心耿耿的狗。”

“亥時出貨,讓李豹想儘辦法把胡老四支開,你則帶人接應那小賊,送她去暗牢,我去拖住二當家那頭,切記要快,必要時可殺,千萬彆讓她泄露秘密,出寨後即刻斬殺。”

吳狗蛋點點頭,“我這便去安排。”

鄒誌全負手而立,“大當家不在,我可容不得女子壓我一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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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臨,雨不再下,院子呈現出詭異般的寂靜。直到有人踩著泥水,一陣陣敲門聲傳來,這才打破了靜潭般的寂靜。

花釀接過裝晚食的木盒,隨意地放在桌上,拿起毛筆便要繼續練字。

送飯的是一女土匪,也不離開,就直挺挺地候在門口。

“你可以走了。”

女土匪指了指木盒,“我等你吃完還要拿回去的。”

花釀無奈,隻得擱筆,女土匪見狀進來一一布好飯菜。

一粥兩菜,還算不錯。

有人在一旁盯著,花釀有些不自在,胡亂對付了幾口。

女土匪快速收拾殘局,卻不小心碰掉了盒蓋,花釀替她撿起來,女土匪道謝,隨後便拎著木盒離開了。

花釀展開被塞到手裡的紙條。

(亥時出貨,此前靜候。)

花釀將紙條揉團丟到角落,接著她順勢倒在桌子上,不省人事,片刻不到就有人進屋,關上屋門便開始扒花釀外裝。

來人扶著花釀平躺於地,正解衣扣,似是察覺到什麼,略抬頭正撞進花釀無波無瀾的雙眼。

“你…”下一秒真正不省人事的變成了他。

“這點迷藥你們招呼小貓呢?”

方才那飯菜裡下了迷藥,與花釀常接觸無色無味的迷藥不同,許是節約金錢,那迷藥粥才端出來,她就聞出不對,一股略刺鼻的蒙汗藥味道。

她當時就衝破痛穴,腰間鑽骨的痛襲來,這點劑量的蒙汗藥都不夠給她止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