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等一會兒,喬琪哥哥不是說天黑之前一準兒回來嗎?”
“我回來了。”喬琪一邊說著,一邊笑盈盈的走進小院,靈香兒一對小梨渦笑得甜出了蜜,她迎上前道:“喬琪哥哥,餓了嗎?累嗎?菜都做好了,等你回來吃飯呢…”
挽風輕輕把香兒麵前的碎發吹出個柔軟的弧度,她這幾日好似長大了一些,整個臉漸漸褪去了圓潤的輪廓,越發有個小家碧玉的美人底子了。
喬琪望著在桌邊偷偷拿了一塊炸糕放進嘴巴的靈熙,拿出一壺燒酒的福海,不知怎得就想起幼時隨著陸皇後去外祖母家省親的時光,心思居然飄忽了起來。
靈香兒一邊去抓靈熙的手一邊道:“熙熙,開飯再吃呀,快坐好,洗手了嗎?”
“洗了呀姐姐!倒是喬琪哥哥才剛剛回來,還沒洗手呢!”
喬琪露出個笑:“熙熙說的對,我這就去洗手。”
福海也附和道:“我也洗手去。”便隨著喬琪進了屋。
“主子,今日的事了結了嗎?”
“嗯。”
福海讚道:“這案子這樣麻煩,主子居然這麼輕易的解決了,果然沒有主子辦不成的事兒。”
“那劉知縣若是和我講大慶律法,當晚證據的話,這事情倒是麻煩,可他被我問了幾句,竟然急了,不但拿出官威,還叫了王舉人家的護院和我耍起混來。”
福海噗呲一笑:“這不是在天家麵前耍威風嘛!”
他又緊張道:“隻是如此一來主子亮明了身份,豈不是會有麻煩?”福海是喬琪府上的家仆,並不知曉喬琪掌管百目之事。
“不會。”喬琪神色懶洋洋的。
福海聽他這樣說了,便不再擔憂,又搓著手走到近前商量道:“今日香兒姑娘請客,嘿嘿...”
喬琪知道他要說什麼,依舊是往常一樣的慵懶道:“她不知道你的身份,你便上桌吧。”
“好嘞!奴才遵旨!”
喬琪是皇子,即使被貶出宮外,即使素日裡他隻和福海兩個人同住,也依舊主仆有彆,不能同席。
往日裡,太皇太後身邊的老麽麽,伺候了一輩子,帶大了兩代皇帝,才贏得了和主子共膳的殊榮,今日得了主子允許上桌,對於福海來說是天大的恩典,雖然是隱姓埋名的上桌吃飯。
一頓晚膳吃的其樂融融,就如同市井裡最簡單普通的一家人般溫馨,福海喝了幾杯燒酒,有了幾分醉意,一早便先回去了,靈熙到底身子弱,下午出門逛了一會兒,吃過晚飯就累的不行,靈香兒讓她吃了藥便先睡了。
這會她便給喬琪泡了杯梅子飲,那梅子飲是靈香兒一早便用井水冰著的,這會子喝著清涼解膩又消暑。
她把梅子飲拿給喬琪,笑盈盈道:“喬琪哥哥你且在這歇一會兒,我收拾了碗筷便回來。”
喬琪把頭一歪,一雙如玉的手托著,一雙桃花眼滿含柔情的望著靈香兒,他又綻出個傾國傾城的笑來:“怎好叫我家小香兒一個人收拾,哥哥幫你一起吧。”
靈香兒早被這笑容迷得七葷八素,又聽他叫的親密,不由得想起昨天夜裡,喬琪那個輕輕的吻,一下子覺得自己全身滾燙的從頭紅到腳。
喬琪看著她整個人從白變成紅,最後連耳朵尖都好像冒著火,便又起了逗弄她的壞心思,他起身走到靈香兒身邊,一把把她攔在懷裡,他身上甜而冷的香味便把香兒整個攏了起來,香兒隻覺得一顆心不受控製,好似要從胸膛中跳出來了。
嗔怪道:“喬琪哥哥,你可不要使壞。”
喬琪也不言語,隻將她攬著,貼著她的耳朵柔聲道:“可我就是個壞人啊!這可怎麼辦呢?有一天你發現我是那麼壞的一個人,興許就把我一刀殺了也不一定。”
“喬琪哥哥說什麼混話呢!我怎麼可能那樣做,哥哥救了我一次又一次,我感激還不來及呢!”
喬琪十分不滿意似的:“就隻有感激嗎?”
靈香兒被她問的更羞了:“喬琪哥哥你又逗我!”她貓一樣從他懷裡鑽出來:“我看哥哥喝的比福叔還醉,趕緊回家睡覺吧。”
她邊說著邊把喬琪推出了門去。
等喬琪走了,她將桌案整理妥當之後,便又去了放布帛偏房之中。
今日一早她便被叫去了公堂,回來便又忙活晚飯,如今終於能細細琢磨和劉掌櫃簽的字據該怎麼辦,賠出六十兩銀子,就等於賠上了靈熙的命,但若是不賠,也斷斷沒有自己的無妄之災也讓劉掌櫃跟著一起承擔的道理。
好在布帛還剩了一半,靈香兒望著剩下的布帛,腦中那個模糊的念頭漸漸清晰了起來,她翻出她娘留下的《蘇繡技法》,又穿針引線,在一小塊布帛上繡起了圖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