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發下,眼在澄澈的閃著光,倔強的認定了,他幫白音,是有自己的私心。
可又曾想過,他讓她道歉,是不想讓她走向黑暗。
班主任讓他提點她,隻有江淮止知道,心裡有多竊喜,那種玄妙的情緒,無法言語。
“班長喜歡白音,看不得白音受傷,所以才怪我,對不對?”
江淮止回過頭,冷冷的看著她,“沒有。”
“真的麼?”
“你做什麼,都和我沒關係。”江淮止說。
那眼神如芒在背,讓陶小白心寒,那還是溫和的班長麼?
好像她就算跪下來,也不能讓這個少年眨一下眼,是啊!無論什麼事,什麼人,都無法讓江淮止停下腳步。
江淮止不再和她對話,撐開黑色的大傘走入雨裡,消失不見。
走到醫務室的時候,付霓夭已經睡著了,閉著眼,呼吸均勻,半邊臉側壓著枕頭。
有風從門縫了吹進來。
是夏天獨有的水汽,一層卷過一層,江淮止走進來,把風雨關在門外,
可他的心裡,早就被風一吹,撬開一道口子,被雨水浸濕,一地水漬。
江淮止把傘擱到付霓夭的床邊,坐下來。
她睡得正香。
那天他從女廁所抱她出來,送到醫務室,也是這個床位。
付霓夭已經昏了過去,抓著他胸前的校服,迷迷糊糊的叫人。
“宋北哥哥,是你麼?”
“宋北哥哥,你怎麼才來。”
“宋北哥哥。”
她大概不知道,每一次被班主任點名叫起來,他都為她捏把汗。
一眾人嘲笑聲裡,江淮止並沒有笑。
“班長。”她小心翼翼的看著他。
在班主任的辦公室裡,付霓夭垂著眼,訂正著錯題,想要好好的在新地方呆下去。
他看著她,像是蹣跚剛學會走路的小鴨子。
剛轉到班裡那會兒,付霓夭笨拙想討好每個同學的樣子,讓他覺得她很可憐。
後來,在天台,他看著她偷偷在天台哭。
她為什麼要哭呢?
因為班上的女生不喜歡她麼,真的是想不開的傻孩子,像他這樣,裝模作樣,被大家喜歡那又怎麼樣呢?
但或許也不是。
她喜歡的人,和高三年級的學姐在一起了,她對宋北的喜歡,全校都知道。
或許正是因為這件事,江淮止才會說那句話,“不喜歡。”
好像隻要當著她的麵說不喜歡,就可以當做從來沒有在意過她那樣。江淮止低低的在付霓夭的耳邊,“笨蛋。”
不要再辛苦的喜歡彆人了。
少女無聲,像是在無聲反駁。
江淮止無奈的笑,認真的看著她,“笨蛋。”
這一聲,說給自己聽。
江淮止。
若是真的有私心,這時候,他很想抓住那少女的手,讓她不要在喊該死的宋北哥哥,回頭看看自己。
外頭的雨聲下的好大,江淮止的手指蹭了蹭女生貼在手背的創口貼。
他沒叫醒她。
將傘留給了付霓夭。
在明天,等著她把傘送回來,這回總該能得到一個友善的笑容。
江淮止站在門口,看著不遠處的宋北跑回來,天上閃過一道驚雷。付霓夭從睡夢中被人喊醒,她並沒用他留下的傘,而是跟著宋北急匆匆的跑了出去。
第二天,他沒有等到付霓夭。
她座位上的東西,也被宋北過來收拾了,就像是從未出現過,那個少女消失在了大家的麵前,江淮止隻是聽說,宋北和白音又分了手。
在白音父親的病房裡,宋北說,今後他對付霓夭有責任。
對於付霓夭而言,這是最好的結局了,她可以永遠和她的宋北哥哥在一起。
又是一個夏天,台風來襲,江淮左在工地上檢查抗台的沙袋,在大雨的泥濘裡,他接到了放在通訊錄裡的電話。
風很大,蓋不住,他克製壓抑的無邊歡喜。
“你好,我是江淮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