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說完就溜走了,南圩一把拉過我的胳膊拖著我往前走。
“你彆跟她計較。”南圩說,“這個大姐我認識很久了,她家裡比較困難一點兒,我每次來她都拉著我推銷東西,我有時候會買一點兒需要的。”
我聽著南圩的話,腦海裡快速浮現出剛才大姐推薦過的那個奇奇怪怪的東西,身形不由微微一頓。
也許是我的反應有些過於明顯了,南圩衝我笑了笑,“你彆多想,那種東西怎麼可能是我需要的,我說的需要都是一些麵包飲料之類的。”
他不說還好,這一說我們倆都有些尷尬,之前他拉著我的那隻手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已經放開了,一分鐘之後,我們倆之間的距離簡直就像條銀河那麼寬了。
“鯉魚,你想喝什麼味的飲料?”隔著一道貨架子,南圩衝我喊了一句。
我透過貨架子看著他,一雙眼睛裡就快冒出火來了。
這個傻子絕對是故意的,絕對是。
南圩看著我,嘿嘿笑了幾聲,“哦,對了,我忘了你說不了話了。”
要不是超市還有彆的人,我發誓,我現在就能衝去對麵把這個腦殘玩意兒打到口吐白沫。
“茶?桃子的還是茉莉花的?果汁?葡萄汁?蘋果汁?”南圩貓著腰對著貨架上那些飲料喃喃自語著,片刻後,他伸手拿了一瓶咖啡舉到了半空中。
“這個怎麼樣?你不是最喜歡喝咖啡嗎?”
我盯著他,眼中火花四起。
大晚上的我喝你大爺的咖啡。
南圩似乎讀懂了我的眼神,一秒鐘後,他將那瓶咖啡又放回了貨架上。“大晚上的,不能喝咖啡吧。”
傻子終於開竅了,我歎了一口氣,將那副能殺人的眼神往回收了收,朝著南圩站著的地方走了過去。
最後,我其實根本沒買飲料,我們倆每人提了一大瓶礦泉水,以及一些麵包方便麵之類的東西往收銀台走去,先前的大姐見我們終於買完了,立馬又迎了上來。
“沒吃飯啊,買這麼多零食。”大姐邊掃碼邊說。
我依舊沒吭氣,南圩輕輕哼了一聲,大姐看了他一眼,識趣地沒再說話,臨走的時候還真的贈送了我一盒酸奶,我拿起來看了看,距離盒子上寫著的有效保質期還有一周的時間。
……
夜裡,我靠著床頭半躺在南圩床上,用勺子慢條斯理地挖著那盒酸奶,南圩從洗手間裡走出來,剛洗完澡,渾身上下都冒著水汽。
“彆吃那麼多甜的,對嗓子不好。”他伸手拿走了我手裡的那盒酸奶,絲毫不客氣地挖了一勺送進了自己嘴裡。
我瞪了他一眼,沒心思跟他計較,立馬又從床頭櫃上拿了一袋薯片,可還沒等我拆開薯片的塑料袋,它就又被南圩奪走了。
“彆吃這個,調料太重,對嗓子不好。”
我氣結,不讓我吃那你買它乾什麼?就為了吊著我?
我用一種極其幽怨的眼神盯著南圩,他歎了口氣,圍著床繞了一圈繞到了我這邊,手在床頭櫃上扒拉了幾下,最後挑出一包看上去就很乾巴的麵包片塞進了我懷裡。
“呐,吃這個,這個不甜,我專門給你挑的。”南圩一臉認真地說。
我低著頭,看著懷裡那包麵包片,怎麼看怎麼覺得我喉嚨裡緊得慌。
南圩見我不動,以為我是在等他給我開袋子,但又不確定我到底是不是那個意思,他將手緩緩地伸到我麵前,在快要碰到那袋麵包片的時候停了下來。
“要不……我幫你開袋子?”南圩輕聲試探道。
我抬起頭,衝他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然後沒等他反應過來那袋麵包片就被我狠狠地丟在了他身上。
南圩是個王八蛋,我再理他我是狗,我整個人縮在被子裡,忿忿地想著。
一整晚,我真的都沒再跟南圩說過話,南圩一直在變著法兒地逗我笑,我背對著他,忍笑忍得很是辛苦。
“鯉魚,你跟你說啊,要是恢複不好你以後很有可能會變成啞嗓子的,我這都是為你好。”南圩不停地說著。
我隔著被子聽著他胡扯,依舊不理他。
“鯉魚,你彆生氣,我給你講個笑話好不好?保證好笑。”南圩又說。
“從前有個小啞巴,彆人一見麵就總喜歡逗他玩兒,一見麵就總問他,你叫什麼呀?你怎麼不說話啊?直到有一天,一群人圍著啞巴問,啞巴被人問急了,說出了他人生中的第一句話,你猜是什麼?”
我還是沒反應,但其實心裡還挺想知道啞巴到底說了什麼的。
“啞巴說,因為我是啞巴……哈哈哈,笑死我了。”
南圩魔性的笑聲充斥在我的四周,我背對著他,臉上的無語馬上就快要溢出來了。
“鯉魚。”南圩笑夠了,又叫了我一聲,“你真的不打算理我了嗎?”
“哎……”南圩歎了口氣,“我還準備明天早上帶你去吃我家樓下那家生煎包呢,既然你都不打算理我了,那我明天就隻好一個人去吃了。”
生煎包?一聽到有好吃的,我立馬一個大翻身翻到了南圩那邊,黑暗中,一雙亮晶晶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他看。
南圩笑了笑,露出兩排潔白的牙齒,伸手在我腦袋上拍了拍。
“不生氣了就趕緊睡覺,明早哥帶你吃生煎包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