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彆重逢 在她亡夫的葬禮上(1 / 2)

舊日濃情 平地木 3232 字 9個月前

秋光杳然逝去。

秋末冬初時,天空陷入了一種前所未有的空白,那空白用一種難以名狀的空洞感,壓住頭頂,令世界顯得格外滑稽。

通往港城殯儀館的路,在這片滑稽的天幕下,難得的熱鬨了起來。

撐住港城半邊天的資本大鱷,華氏長子華承望,猝死在公海郵輪上。

港城上下一片嘩然。

黑色加長法拉利的車門一開,一個身穿黑色魚尾裙,頭戴黑色草帽的曼妙女郎,探出頭來。

寬大的帽簷遮住了女郎的眉眼,隻留朱唇上一抹桑葚紫若隱若現。

她才一露麵,無數閃光燈和話筒,便懟了過來:“華太太,對於華先生的猝然離世,坊間傳聞死因是性窒息,對此您需要澄清嗎?”

“華太太,華先生猝死後,訃告晚了十日才發,這是您的意思還是華老先生的意思?”

“華太太,傳聞華先生猝死時,帶著10名年輕同/性//夥伴在開郵輪party,對此您怎麼看?”

“華太太,您與華先生膝下無子,後續華氏集團的繼承人,您屬意二公子還是三公子呢?”

“華太太,您八歲喪母,十八歲喪父,二十八歲喪夫,港城很多占卜大師說您命犯孤煞,需遠離人群,清心寡欲才可收獲幸福,對於這樣的說法,您相信嗎?”

八卦記者們的問題,好似尖利的冰錐,想要把葉純往死裡紮。

助理阿泰激憤難平,正要壓製不住情緒,厲聲開口,卻被葉純微不可察的捏了捏她的手心,壓了下去。

葉純將麵紗一掀,露出一張傾國傾城的美人麵來,眉如攏煙,似蹙非蹙,眼似星輝,淚光漣漣,唇間的那抹桑葚紫一翕一合,聲音如泣如訴、溫柔婉轉:“家夫仙逝,翁婆白發人送黑發人,早已痛不欲生,我為人妻、為人媳,緣分一場,總要儘心操持亡夫的喪事…”

她一蹙眉,淚光閃閃,饒是石頭做的心,都能軟下去,場麵竟然安靜了下來。

阿泰剛被主子安撫過,這會兒也壓住了情緒,出來轉圜:“各位記者朋友為了公務勞神,守了一夜,也疲累了,華太太早備了水飲點心,請大家稍事休息,等太太吊唁過亡夫,各位的關切,太太也會給個交待的。”

說話間,傭人已經開始分發水飲點心,守了一夜的記者又渴又累,有了第一個伸出手的,後麵也就分發開了。

葉純趁氣氛緩和,將麵紗一遮,快步往靈堂走去。

阿泰跟在身後低聲彙報:“少奶讓我查的人,有了眉目,那人名叫顧臣君。曾是極富盛名的少年天才,後因誤殺罪在冰城第一監獄裡服刑四年。

此人出獄後消失了一段時間,三個月前才來的港城,立刻受到金老大的器重,成為了他的左膀右臂,想必二人是有過淵源的,至於金老大何時去過冰城,又怎麼認識了顧臣君,目前尚未查出。”

港城過去三十年都是葉家、華家、金家三足鼎立,可惜八年前,葉純的父親莫名被暗殺,港城就變成了華家、金家平分天下。

當年18歲的孤女葉純家破人亡,在阿泰的掩護下,背井離鄉,遠走冰城,直到22歲,被華家尋回港城,與華氏長子華承望結婚。

葉氏的苦命孤女,搖身一變,成了豪門中的千億少奶。

也是那一次,華家的股票峰回路轉。

本來葉父死後的幾年,華家在資本市場被金家逼得節節敗退,卻因這樁婚事的成功營銷,開始逆風翻盤,再次和金家形成了分庭抗禮的局麵。

隻可惜,華承望死得太難堪。

曾經編織的金童玉女、青梅竹馬兩無猜的謊言,馬上就要被戳破。

葉純低頭往前走,整張臉都罩在了寬大的帽簷下,藏匿住了眼中滾滾的哀傷。

這哀傷當然不是為了華承望。

半晌,她才開口:“原來是金老大的肱骨,今日怕是來看戲的,且隨他吧。”

“是。”阿泰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