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二人的過往,葉純心中難安,她很怕顧臣君新仇舊怨找她一起算,一顆心“砰砰砰”的打起了鼓,一種不詳的預感湧上心頭。
葉純抬起一張嬌俏的小臉兒,求饒般的軟聲開口:“君哥,不會難為我吧?”
顧臣君勾出抹淡笑,慢慢踱到葉純麵前,二人近在咫尺,他身上的“冷味”將葉純包圍,那是一種來自北國的特有的鬆木和蛋白質燃燒後的味道,又好像冰薄荷伴著木質香一起吸入鼻腔時,那種令人愉悅的,清新的涼。
這味道讓葉純的心裡炸開了一瓶橘子汽水,酸楚又甜蜜還泛著灼人的泡泡。
葉純難以抑製的動了情,整個人輕輕的顫抖著。
這模樣跌在顧臣君如墨的瞳仁裡,就變成了一個小小的、蒼白的、惹人憐愛的影子。
窗口擠進來的軟風,適時的拉起了葉純慵懶的發尾,搔著顧臣君的手背,波浪摩挲在皮膚上,好似海濱仲夏夜裡的細砂,癢癢的,帶來令人歡愉的酥麻,蕩進顧臣君的心臟。
涼而濃重的空氣中,揉進了野玫瑰的香味兒。
那是葉純身上的香,顧臣君不由自主的呼吸發燙。
時光好像一下子被拉回了七年之前,他們曾經甜蜜的時光。
“叮叮叮。”顧臣君的手機很不合適宜的再次響了。
葉純餘光一瞥,“馮詩雯”三個字讓她如墜冰窟。
她微不可察的撇了撇唇角,垂下鴉羽般的眼睫,掩藏住心中的苦楚,飛快的推開了顧臣君,逃也似地出了門。
電梯裡,葉純終於再也控製不住,終究,泣不成聲。
顧臣君胸前的傷口滲出血來,他望著葉純剛才靠過的那麵牆,好似靈魂出竅一般呆立了許久。
最終,搖了搖頭,板著臉打開了冰箱門,一口氣喝下了整瓶冰水,麵上才浮現出帶著冰碴的生機。
痛苦被冷凍以後,總是格外鮮活,顧臣君眉目中溢滿了哀傷的蕭殺。
“叮叮叮”電話不停在響。
顧臣君卻置若罔聞。
他直挺挺的走到臥室,抱過那個床上乾淨卻泛舊的南國娃娃,麵朝下趴了下去。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不知過了多久,顧臣君的房門被敲響了。
來人是馮詩雯,她看見顧臣君,好似鬆了一口氣,又語帶責備道:“君哥,你在乾什麼,一直不接電話!”
顧臣君眉目輕垂,聲音冰冷:“什麼事?”
馮詩文借著電梯的昏光,看見茶幾上立著的那個洋娃娃,心頭一沉,輕歎了口氣:“君哥,你不能總是這樣。你不能和一個洋娃娃過一輩子。”
那個洋娃娃乾乾淨淨,兩條麻花辮被好好的梳起來,被打理的香噴噴的,一看就是有人一直用心在照顧。
能被顧臣君珍愛至此的東西,不用說當然是葉純送的。